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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年中最舒適的日子。
月兒將圓,新宅院子中兩株丹桂將香氣鋪滿了整個屋子。
院子靠著北牆搭了一個棚子,那匹小馬正安靜地立在那,似乎也在享受習習涼風。
一個月的休養,梁申已經基本恢復,現在甚至都可以不靠柺棍走路。
院中的石桌旁,梁申與陳鋥正相對而坐。
收拾乾淨的梁申,顯得俊氣逼人,頭髮很隨意地束在腦後,身上穿的陳鋥的青衫顯得有些寬大,但基本合身。如果不是眉頭間那絲緊纏的憂鬱,以及一直低垂的眼瞼,他真的會是個俊朗的公子哥。
邊上,陳耀正纏著趙權。
“小舅,你答應給我的生日禮物呢?”陳耀扯著趙權的衣襬,不住地搖著。
“我過生日,你跟我搶吃的。你過生日,為什麼我就得送你禮物?”趙權拍向那隻扯著自己衣襬的小肥手,但沒拍掉。
“你是我舅!”陳耀用另一隻手蹭了下鼻涕,“而且是你自己答應要送我禮物的,我可從來說過要送你禮物的!”
“你個小破娃,老給你小舅挖坑!”趙權臉上堆出憤怒。“那好,我考你幾個術數題,你要答對了,我就給你禮物。”
陳鋥看著他們倆,笑而不語。
梁申有些被引起了興趣,側過身開始認真地聽著。
“第一題,桌上點了八支蠟燭,吹滅了五支,最後還剩幾支?”
“這麼簡單?”梁申心裡有些不以為然了。
陳鋥神色未動,顯然這種題目平日裡聽多了。
“五支!”陳耀默想了數息,大聲喊道。
梁申一怔,有些沒反應過來。
陳鋥見他有些疑問模樣,笑了笑,低著聲說:“別理他們,都是在玩一些小孩子的玩意。”頓了頓又解釋道:“吹滅了五支蠟燭,剩下的三支到後面都燃盡了。”
梁申這才反應過來,訕訕地笑了笑。
“不錯,聽好了第二題。”趙權接著說道。
“甲乙兩軍相隔百里,以每時辰五十里速度相向而行。有一馬從甲軍向乙軍飛奔,每時辰可跑六十里,它與乙軍相遇後立刻掉頭跑向甲軍,與甲軍相遇後又跑向乙軍,如此反覆,直到兩軍相遇。問,這期間此馬跑了多少裡?”
梁申聽著,半眯著眼開始在心裡默默地算著,這次連陳鋥也緊了緊神色。
可是還沒等他們倆算出結果,陳耀就喊出來了:“跑了一個時辰,六十里!”
“咦,怎麼算出來的?”陳鋥脫口問道。
見老爹親自發問,陳耀不禁有些得意。
陳耀走過來,在桌子上一邊擺了一塊大石子,說:“這是甲軍和乙軍。”又拿了塊小石子,放在中間,說:“這是馬。”
陳耀用手指頭沾點水,在兩塊大石子之間畫了兩個相向的箭頭,邊上標了個“60”,說:“兩軍之間相距百里,每時辰五十里,就是在一個時辰後兩軍相遇。那麼只要馬一直在跑,這一個時辰裡肯定是跑了六十里。”
說完得意洋洋地看著陳鋥。
陳鋥看著他畫的示意圖,略微思索下,不由地點了點頭。
梁申有些難過了,難道說這幾年的乞丐生涯,把自己的學識全丟在垃圾堆裡了嗎?
陳鋥湊過頭,跟他解釋道:“這個數字是小權自己弄出來的,好像說是叫作阿拉伯數字,說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可是我翻遍我屋裡所有的書,也沒見到過。”
梁申稍微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陳鋥也拿手指沾了些水,在桌子上把“0-9”十個數字都寫了出來,又解釋了一些簡單的加減乘除符號,然後說:“我當時挺不以為然,不用現在發現用這種數字與符號,對於術數的演算,確實方便。”
梁申神情木然,不是他在做掩飾,而是震驚得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他跟陳鋥不一樣,即便陳鋥再如何博覽群書,畢竟只是一個鄉材裡的教書先生。梁申可是從十五歲就開始在夏國各要緊部門裡歷練。他明白這些數字對於國家財政收支的記賬,以及軍隊後勤管理意味著什麼。
夏國雖然有自己的文字,但那些文字比漢字還複雜,每次計數時都把自己搞得疲憊不堪,以致後來在計數上直接就使用漢字。可是現在這些字元,那比漢字的使用還要便利數百倍。
尤其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應該是一個系統的符號,一定會涉及高深的術數計算,如何會是這個六七歲的小孩子能搞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