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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暑意清減了一些。
季月兒和季星兒早已回到了隔壁的季府,稚蕊也從百花村回來了,來福為了貫徹落實少爺弄的那本《特種兵訓練手冊》,他沒有回來,他正帶著李二狗等四十七人在瞿山摸爬滾打,痛並痛著,毫無快樂可言!
許府前院的廚房頂上冒起了炊煙,廚房裡有鍋碗瓢盆的碰撞聲響起。
他已經備好了足足十道菜的材料,這花了他兩個時辰的時間。
稚蕊有些驚訝,今兒也不是什麼節慶,也沒什麼值得慶賀的事情,就算是嫂嫂一家要來吃飯也犯不著弄得如此豐盛呀!
不過能夠有這麼多菜來一飽口福這當然是好的,稚蕊當然沒有提出異議,她燒著火,望著忙碌的少爺說道:“飴糖作坊現在已經能夠穩定的每天產出千來斤了,但朱重舉朱二哥說銷路有些問題,雖然咱們的售價比長安便宜了一半,但一兩銀子一斤……涼浥縣能買的起的人也不是太多。”
頓了頓,少女又道:“主要是一斤飴糖他們能夠吃不少時間,尋常人家大致得吃個把月。朱二哥的意思是這飴糖鋪子得開到涼州城去。”
“涼州城更大,有錢的人更多,他們知道飴糖這個東西,也明白咱們這和長安一樣的飴糖便宜了一半的價錢,朱二哥說,讓我問問你的意思。”
這個當然可以,事實上許小閒已經在想去涼州開鋪子這件事了。
蚊香可以在涼州賣,飴糖也能夠在涼州賣,未來的紙張,也要在涼州賣。
在這北境之地,涼州這個市場顯然是必須去佔領的。
這些商品只要在涼州立足,那麼未來就可以從涼州輻射到其餘七縣,至於走出涼州,鋪向整個北涼府……這是更長遠一些的計劃,現在還不著急。
“他怎麼不親自來給我說?”
“他擔心留他吃飯。”
“……這小子,莫非還敢嫌棄我的手藝?”
“不是,他和蘇三哥怕的是萬一、萬一嫂子下廚!”
好吧,不僅僅是他們怕,我也怕呀!
季月兒至今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她的廚藝技能點為負,她還是熱衷於給許小閒燉湯,只不過每一次都被許小閒插科打諢給糊弄了過去。
許小閒沒有君子遠庖廚這樣的覺悟,因為他覺得做菜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各種的菜品在自己手裡的鍋鏟勺子中誕生,然後被一群人爭搶著吃個一乾二淨,這就是成就感,若是做給自己喜歡的人吃,這就是滿滿的幸福感。
這年頭,下廚房的男人可真不多。
所以隔壁剛剛睡醒剛剛起床的季月兒的小姨簡春夏在聽說晚飯去隔壁吃,又聽說是許小閒親自做飯之後,她的那張臉蛋兒上的神色是驚訝的,是難以置信的——
“月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他是你未婚夫,你又說了他還是這涼浥縣的大才子,他怎麼能下廚房呢?下廚房是女人的事!當然,你娘……例外。”
季月兒有些委屈,“不是,小姨,他不讓我做呀!”
簡春夏跟著季月兒來到了院子裡,她洗了一把臉,“他不讓你做,這是他對你的好!也說明他是個真心疼你的男人,這樣的男人,你更要珍惜!”
“在得到你父親的信的時候,你外公和外婆很是擔心的,因為你父親說許小閒有病,所以讓小姨我先來瞧瞧……他有病啊!就更不能操勞!”
“當然,小姨我知道他有病之後,是反對這樁婚事的!”
“我家月兒長得這麼漂亮,也是這涼浥縣的大才女,為啥要嫁給一個病秧子?以後天天面對著一個藥罐子,這能有什麼幸福可言?你外公外婆也很擔心,但你父親信裡說這是你孃親拿的主意……我就不明白了,哪裡有娘將自己女兒往火坑裡推的道理?”
季月兒沒敢說話,簡春夏正要折一條柳枝兒來嚼嚼,季月兒遞過去了一個小玩意兒。
“這是啥?”
“牙刷,刷牙用的,比嚼柳枝兒舒服多了。”
簡春夏仔細的瞧了瞧這東西,“怎麼用的?”
“蘸點點鹽,上下左右刷,然後漱口,你試試。”
簡春夏當真試了,漱口之後眼睛一亮,“這小東西可以呀,按理說這麼好用的東西,咱們蘭陵也應該有售賣的呀,怎麼從未聽過?”
季月兒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小姨,這牙刷,”她指了指隔壁的那堵牆,“就是他發明出來的!莫要說蘭陵,就算是長安也沒有,現在就只有我們才能用得上這東西。”
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