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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宰輔卷一那年春第兩百九十九章歡聚房間裡頓時寂靜。
這一刻季中檀也想了許多。
大管家隱忍了十四年而今現了身,他在涼州城為了許小閒砍死了曹不動全家,甚至還斬殺了屬於大辰的五百府兵,這……已經完全可以給他安上一個謀反的罪名了。
皇上是肯定知道大管家的存在的。
而皇上也肯定是知道許小閒的存在的。
皇上原本似乎已經忘記了這涼浥縣還有一個許雲樓的後人,可大管家砍下的這兩刀,卻分明是要將皇上的視線給吸引過來。
聽聞宮裡的那一位可恨不得許雲樓斷子絕孫,大管家此舉,分明是授人以柄,給了宮裡的那一位和皇上一個掐死許小閒的理由。
他這樣做,究竟是為什麼?
“老師對當年事知道得更多一些,咱們不用去多猜多想,明兒個咱們去求問一下老師吧。”季中檀將這件是放在了心裡,有些沉甸甸的,可現在確實也沒有別的法子。
齊文珺點了點頭,“師弟我來此,也正是想要求老師解惑。”
放下了這個話題,此間的氣氛頓時輕鬆了一些,齊文珺轉頭就看見了書案上的一張紙,他起身走了過去,拿起來一瞧頓時瞪大了眼睛——
“師兄……你依舊那麼厲害!”
這張紙是季中檀抄寫的那首《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
齊文珺一捋長鬚張口便吟誦道: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
他又轉頭看向了季中檀,心裡佩服的無以復加,“師兄高才,這越老才越高,你這是……看破了塵世豁然開朗啊……”
“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嘖嘖嘖,師兄,憑師弟我這淺薄的學識,我覺得這首詞能給蘇名揚蘇公品品,萬一入了文峰閣,豈不是圓了你昔日的理想?”
季中檀瞥了他一眼,心想我也想作出這樣的詞來啊,奈何力不從心江郎才盡。
“這是繁之所作!”
齊文珺一怔,“繁之寫的……難怪,我就覺得師兄你搞不出來這樣有深意的詞……啊,我不是那意思,師兄當年在長安書院就立下了大宏願要為國為民當一個好官!”
“這是師兄之遠大理想,而這首詞裡卻有頹廢之意,非師兄所想。”
“對了,師兄,繁之住在何處,我可想死他了!”
季中檀就納悶了,你堂堂北涼府府臺,想許小閒一個解元幹啥?
“他就在我這季府的隔壁。”
齊文珺一聽放下了手裡的紙,“走走走,咱們去找許小閒!”
“你嫂子在做菜呢,找許小閒幹啥?”
“嘿嘿,這小子欠我一頓酒!”
季中檀雙手一攤,“不巧,這小子今兒晚上還沒回來。”
“這大雪的天,他跑哪裡去了?”
“和幾個友人去了淡水樓,這不,我那兩個女兒也去了。”
……
……
淡水樓。
這眼見著還有四天就是年三十,再加上這樣大雪紛飛的天氣,淡水樓的生意很是冷淡,今兒晚上只有二樓開了一桌。
這一桌正是許小閒等人。
去歲的解元樓永年回來了,朱重舉約到了今兒晚上在淡水樓一聚。
同席的除了季月兒季星兒之外還有周若蘭、周若林姐弟倆,另外還有一個安荷花,正好八人圍坐一桌,房間的角落裡燃著炭火,桌上是熱騰騰的酒菜,此間氣氛融融。
“恭喜繁之,要說來我這是走了狗屎運,去歲時候……繁之,你莫要多心,去歲時候若不是因為那莫名其妙的緣由,那解元依舊是你的!”
樓永年去京都混了大半年似乎更能說會道了,他端起了酒杯,對許小閒舉了舉:“祝你再次高中!”
許小閒也舉起了酒杯一聲苦笑搖了搖頭,他沒有去說他真不想得這解元之名頭,因為說出來別人會覺得他太作。
兩人喝了一杯酒,樓永年開啟了話匣子,“你們可不知道,京都之繁華,和咱們這涼浥縣兩相對比,那可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京都也下大雪呀,可人家那地方,莫要說才戌時,長樂坊通宵達旦燈火通明,歌舞之聲不絕於耳十里可聞!”
他敲了敲桌子搖了搖頭,“可咱們涼浥縣,一到了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