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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小閒正沉浸在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的美好時光裡。
那青稚的臉上帶著三分哀愁三分淡漠還有四分迷茫,在那從嘴裡鼻端緩緩彌散的煙霧裡,活脫脫一頹廢二筆少年的模樣。
但這模樣看在來福的眼裡,卻覺得少爺簡直就是世外高人!
那叫深沉!
少爺在晨光中彷彿凝成了一座雕像,就像縣太老爺那衙門前的石獅子一樣。
“少爺、少爺!”
來福的呼喚將許小閒從回憶中驚醒,他長長的吐了一口煙霧,噴了來福一臉。
“咳咳咳……”來福捂住鼻子猛的咳嗽了幾聲,這味兒很嗆人怕是有毒,惜命的來福連忙後退了兩步。
許小閒指尖一彈,半截煙在空中劃了個弧線落在了池塘裡,呲的一聲灰飛煙滅。
“啥事?”
“稚蕊把雞和那些食材買回來了。”
許小閒頓時來了精神,“等我一下,不,你先去殺一隻雞,少爺我隨後就到。”
有雞吃?
來福裂開嘴憨厚的笑了起來,昨兒晚少爺做的那豆腐味道實在太美,就那樣的美味兒少爺居然還搖頭嘆息,說少了幾種最重要的配料,平橋豆腐變成了水煮豆腐,失敗!
那是少爺失敗的作品,但吃在來福和稚蕊的嘴裡,卻已經是人間美味了,那麼少爺成功的作品會有多好吃呢?
來福極其期待,興奮的跑向了前院廚房。
許小閒將煙和打火機塞入了登山包裡,又在裡面掏了掏,掏出來一個土豆——這玩意兒是他離開扶貧的百花村的時候村民們塞到他包裡的,本來尋思著做一道土豆燒牛肉,結果稚蕊說牛不能殺。
好吧,牛那麼可愛,怎麼能殺來吃了呢?
他看了看手裡這土豆,春天來了,這玩意兒居然特麼的發芽了!
得,吃了雞將這東西種在後院裡,也不知道這世界而今有沒有土豆了。
背起登山包走入了正屋,將這登山包塞到了床底下藏好,許小閒走了出來去了前院,準備燉一鍋雞湯,做一道手撕雞來嚐嚐。
衣食住行,吃是一件很神聖的事,得認真對待,得吃出儀式感來。
……
……
話說季星兒得了姐姐另外給的五兩銀子的酬勞,她也在日上三竿的時候偷偷的出了門,來到了涼月巷子,找到了許府的大門。
這條街巷頗為僻靜,季星兒看了看那不是太高的院牆,又左右看了看兩邊的路人,尋了一個機會後退五步,助跑、發力,那雙大長腿一腳蹬在了院牆上,騰騰騰三步,雙手一搭扣在了牆頭。
大長腿在牆上再一蹬,她已經站在了牆上,貓著腰往裡面一瞧,這裡的晌午靜悄悄。
翻身,落地,“噗!”的一聲輕響,她落在了側院的花園裡,踩死了一朵野花,又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跑入了後院。
這地方不錯呀!
地兒挺大,建築也很是精美,比她家看起來還要雅緻,也不知道許小閒那爹曾經是個什麼人。
可惜沒啥人氣,略顯陰森,幸虧這時候太陽出來了,若是夜裡來……季星兒心裡有些打鼓,她怕鬼。
躲在迴廊的一根柱子後面,季星兒探出腦袋又四處張望了一下,這裡是後院,許小閒既然已經收拾了那惡奴,恐怕搬去了主院。
不急,先熟悉一下地形,探查一下這後院。
有著當一名遊俠兒這樣崇高理想的少女,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夜行衣,在光天化日之下輕手輕腳的走在迴廊間,來到了許小閒曾經住過的那屋子,覺得緊張又刺激。
屋子的門虛掩著,她輕輕的推開了門,探出腦袋瞧了一眼,屋子裡沒人,安全。
少女進了屋子,反手關上了門,所見極為簡潔——一張雕花木床,一張花梨木書案,書案上整齊的放著一些書,另外自然是文房四寶。
她走到書案前坐了下來,便看見了放在書案上的紙。
紙上有字,墨跡已幹,墨香已淡,可少女的眼睛卻忽然一亮,驚訝的叫出了一個字:“呀……”
在她面前的是一紙極為漂亮的簪花小楷,那一個一個的字彷彿盛開的桃花一樣,哪怕她季星兒不喜讀書,卻也知道這一手字實在了不起,因為看上去似乎比姐姐寫的還要美麗。
少女的臉上浮起了一抹笑意,她拿起了這張紙,低聲的吟誦起來: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