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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晚上六點。

華燈初上,古城鎏金。

萊瑞安東區商業街上,一家臨街西式餐館。

旋轉門原地打轉,進進出出的,都是穿著考究、渾身貴氣的上流人士。

餐館名叫利馬,埃特納語上流的意思。

這裡一頓飯,人均至少三百東華元。

不算酒。

黯淡燈光下,一位位身材筆挺、著深色西裝的侍者穿梭如織。

深色漆木隔開的角落,小圓桌兩側,英俊美麗的男女正對坐,準備用餐。

正是旅者和九尾。

兩人重傷未愈,但表面上已經看不出端倪。

小半晌後,一位從同事中勝出的女侍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推著冰桶來到桌邊。

桶中裝著霞多麗評分九十八的一款白葡萄酒。

一支的價格在五千東華幣左右——前提是九尾願意付賬。

在利馬餐廳,每年都會發生侍者攀上高枝,穿著皮草、坐著豪車回來當顧客的情況。

所以帥氣多金的客人最受歡迎。

像黃懷玉這樣的東華面貌就更是加分項了。

所謂異域情調。

“兩位客人,請驗酒。”

女侍者將白葡萄酒瓶放置在口布上,左手握住瓶身下方,右手握住瓶頸,將卷標朝上,保證客人能清楚地閱讀酒標。

同時,女侍有條不紊地再次介紹酒的產地、酒莊、年份和溫度等等。

酒價昂貴,不驗酒是不允許開酒的。

“先生、女士,需要我給兩位現在開啟嗎?”

她保持著標準微笑,問道。

“開啟吧。”

黃懷玉趕緊回道。

燭九陰使徒對葡萄屬木質藤本植物果實發酵後產生的液體沒有一點了解,也沒有一點了解的興趣。

當女侍者與有榮焉的說道“好酒找到了好主人”的時候,他只是覺得身邊凡人的命運“吵鬧”。

酒瓶被小心開啟。

侍者用口布擦去瓶口木屑,將酒液換入一個無標誌的新瓶。

這樣做第一是為了去除瓶底的沉澱物。

第二是作為上了年份的老酒,不能使用醒酒器,否則會氧化過速,散去香味。

不過,正當女侍湊近桌邊,想要為黃懷玉侍酒的時候,卻被菲兒攔住。

牽動眾人目光的絕色女子沒有給她接觸“王老五”的機會。

一個眼神趕走女侍,菲兒素手執酒,親自為臨時boss服務。

俘虜令人敬佩的自我修養。

酒液於玻璃杯中碰撞,盪漾出豐富的香氣。

他小飲一口,點頭感謝菲兒的服務。

使徒的素質全面超過人類。

不僅僅是力量和速度、視力和聽力,在味覺和嗅覺上同樣。

黃懷玉能夠輕鬆的識別出霞多麗的香味層次。

葡萄未完全發酵的殘糖勾勒出稠膩的甜,粘連在舌尖。

具備更多層次的是酸——醋酸、檸檬酸、乳酸和蘋果酸……

酸味增加清新尖脆的口感,反襯得酒中果香更馥郁活躍。

一瓶五千東華元的酒,凡人時的他,恐怕只能喝得出五十塊錢的味道。

半口酒順下喉嚨,讓黃懷玉格外寧靜。

“多蘭為什麼要和你們合作?”

他確認周圍沒有別的耳朵,問道。

這個訊息是菲兒在大圖書館儀式時告訴他的,而黃懷玉一直不太能理解。

多蘭身為王室直系,肯定清楚惡業的目標是龍之印。

如果說多摩是埃特納的靈魂,那龍之印就是多摩的基礎。

“刨根”型別的利益衝突,哪裡有模糊、合作的空間?

菲兒聞言眉峰微豎。

“大人,怎麼能說是我們呢?”

她半是責怪,半是嬌嗔。

“是他們惡業啊!”

表水了身份,她繼續說道。

“按照菲兒的接觸,多蘭這人,對他家族有很大的惡意。”

這話讓黃懷玉有些意外。

他與執政官親王見面次數不多,但對他印象極好。

俊朗大氣,有著令人信服的沉穩和熱忱。

整個特處局任務團隊,沒有人說一句多蘭的壞話。

“接著說。”

黃懷玉啜了一口酒,頷首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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