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損失了兩隻刀足對毒婦的影響是劇烈的。
激烈的疼痛和刻骨的畏懼讓她面對的精神汙染更加洶湧膨脹,在此之餘,最強大的攻擊手段被驟然瓦解也讓她戰意崩潰。
可笑的是,再次面對兩重意義上的仇人,她平日倚為食糧、念茲在茲的那些憎恨並未成為力量,反而使她失去了再戰的勇氣。
或者說,不論是阿拉克涅還是關秀芳,都從來沒有過以弱擊強、吞食天地的心性。
“神啊,我已經夠痛苦了,請不要再折磨我……”
毒婦軟倒在地,哀求著,然後見到對面不耐煩的年輕人身軀搖晃,那種與天地融為一體的崇高感也驟然消失。
我這是怎麼了?
黃懷玉按著頭顱,感到天旋地轉、頭痛欲裂,只能勉強站住身子。
就在剛才,他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片虛假而又美妙的夢境;在那個狀態下,執掌時空的他無所不能。
但再美妙的夢境也只是夢境,精力耗盡後,虛假的強大感瞬時粉碎,讓他眼不能見耳不能聞,幾乎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哈,我就知道,僅憑一枚時空之眼怎麼可能……”
毒婦瞪大眼睛,張著沾滿涎水的櫻桃小嘴,歇斯底里地狂喜道,慘白的肌膚上滿是浮突的青筋。
當了五年使徒的她太瞭解黃懷玉這種情況了,顯然,他過度使用了未完全掌握的能力,導致精力消耗過度,遭受了反噬。
“懷玉哥,起來啊,快跑啊!”
黃懷玉感到自己脫離了軀殼,忘記了此時的遭遇,只有耳邊的耳機中不斷傳來聽起來極為遙遠、極為焦急的催促聲。
這是依依的聲音。
他分辨到。
我不能倒在這兒,我必須離開。
他努力聽聞,感覺感知再次清明起來,控制著身軀朝東北面踉蹌奔行。
剛才依依往南走了,我不能把毒婦引過去。
黃懷玉艱難地思考。
“你休想逃走!”
見到仇人要走,毒婦也邁動步子,同時還趾高氣昂地尖聲呼喝,渾然忘了自己方才展示的醜態。
此時此刻,她的狀況要比黃懷玉好些,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被斬去了兩隻手足般的節肢,讓毒婦流失了大量血液和體力;但最為迫在眉睫的還是精神汙染。
自從面對追命被迫以二階超負荷逃命後,蛛魔的精神便極不穩定——此戰之中,她又在連續遭受到了仇恨、痛楚、絕望等等強烈情感的沖刷,整個人如同在風暴中走鋼絲,處於失控的邊緣。
除去腦海中阿拉克涅喋喋不休的啜泣和詛咒,毒婦對身體的掌控度也在不斷減弱。
她感覺自己的每一寸皮肉好像都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那些原本各司其位的器官和組織活了過來,蠢蠢欲動地想要再造一套系統。
受限於此,毒婦不僅取消了超負荷狀態,甚至不敢再使用得自阿拉克涅的力量,以免被源質侵蝕了更多精神,走上“強迫覺醒”的絕路。
但即便如此,她的速度還是比黃懷玉快上不少。
“你逃不走的,你逃不走的……”
黃懷玉竭盡全力跑得跌撞,也無法阻止背後的動靜越來越近。
毒婦張開五指如箕,五枚指甲漆黑,其中蘊含的正是阿拉克涅所獨有的熾烈蛛毒。
在蛛魔所具備的多種異能裡,毒素威能只是平平,但用來殺死已無餘力使用回到過去的黃懷玉,依然綽綽有餘。
恰在此時,四蹄奔騰聲驟然響起,極速靠近追逃的二人。
正是載著卜依依逃到安全地帶後去而復返的大黑。
作為系崑山幾個山頭裡妻妾最多的野豬王,大黑受過許多雄性挑戰者的考驗,練就了一身本領;在平地上,它能夠跑出五六十公里的時速,同時以這個速度持續衝刺數公里之遠。
此時兩位奔跑的使徒狀態極差,被它從後頭快速攆上;毒婦回頭循聲望去,眼瞅著野豬支稜著獠牙衝來,居然一時間難以躲避。
咚!
下一刻,體重三百公斤的大黑一頭頂在了女子的後腰,兩支獠牙往上一掀,把體重四十幾公斤的她送入空中,翻滾著橫飛出五六米遠,最後像破布袋一樣摔在地上。
當然,這一下雖然看起來聲勢浩大如同車禍現場,實際上除了撕開了輕薄上衣留下了兩道血痕,並未給蛛魔造成什麼筋骨傷勢。
一招撂倒敵人後,大黑在主人的指引下再次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