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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元飯店,進出之人絡繹不絕,穿著打扮皆是不凡,來來往往,熱鬧異常。在內部一包廂中,金胖子和朱潤九兩人坐在桌邊。桌上一桌山珍海味,但兩人沒一個人在乎。

九叔穿著一身絲綢唐裝,手裡握著一個菸斗,灰白色的煙霧不時從菸斗中徐徐飄出,繚繞在包廂內。朱潤九貌相約莫四五十歲,留著個光頭,臉上雖然一直帶著笑,但卻是怎麼看怎麼讓人感覺不舒服的笑。他的笑容下,似乎伏隱著一把藏著鋒的刀子。

至於金胖子,就跟他的名字一般,整個人身上散發著一種暴發富的金條氣,長得又肥又圓。若說九叔是那種讓人看著心悸的不舒服,這金胖子就是那種肥得流油,看著就有夠油膩。而且那條又小又窄的眼縫裡,乍一看似乎蘊含著一股子精明,但若細看,卻又感覺那應該是一種深層次的愚蠢,常人可望而不可及。

金胖子手中捏著一條手帕,明明是個胖男人,卻又偏偏捏著嬌弱女子才有的蘭花指,完全就是一愚蠢的異端。九叔坐在旁邊,看著他這做作的樣子直皺眉頭。饒是他這種老江湖,也實在是看不過金胖子這模樣。

跟這種蠢貨合作一起對付馮敬堯,這真的是正確的選擇麼?九叔拿著菸斗的手不由來回摩挲,眼睛眯了又眯,心中升起一抹淡淡的悔意。

“丟的那箱軍火找到了嗎?”皺著眉頭,忍著厭惡,九叔朝金胖子問。這是他真正關心的事,與這相比,金胖子這噁心人的模樣,他也只能忍著了。

“還在找,爛口柄說在交給我們之前,他清數過,有六箱。但阿昆從船上搬回來的只有五箱,剩下那箱始終沒找到。”金胖子道,說完,藏在那窄狹眼縫中的厚黑眼珠轉了轉,閃過一道似精明又愚蠢的目光。

兩個詞不相容,但在金胖子身上卻是完美融合。

“九叔,你說是不是爛口柄把那箱貨給黑了,不然怎麼會到現在都沒有查到絲毫訊息。”金胖子道。

九叔上上下下看了看金胖子那張肥得流油的胖臉,一時如鯁在喉,難受至極。心中悔意越發濃郁。

“不是他,六箱軍火是他告訴我們的,如果他想黑下一箱,當初沒必要告訴我們有六箱。”九叔忍著罵人的衝動。這胖子雖然蠢貨一個,但蠢貨更好掌控。

金胖子揮了揮手帕,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當初爛口柄告訴他有六箱,那是在他逼迫拷打下說的,不敢說謊。但現在能跟當初一樣麼?

這老九就是當探長當糊塗了,整天一幅自以為任何事都掌握在手中的樣子。軍火的事他查了這麼些天,什麼線索都沒查到,如果不是爛口柄給黑下了,怎麼可能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爛口柄能在小命的威脅下背叛馮敬堯,難道就不會在利益的誘惑下黑下一箱軍火麼!金胖子心中如是想道。心中對朱潤久有些不滿。這老九什麼事都沒幹,就知道打嘴炮。

看著朱老九那個鋥光瓦亮找不到一根發碴的光頭,尤其臉上還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金胖子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合作物件。當個探長,查些個雞毛案子就讓他頭髮都掉成這樣子了,算計馮敬堯這種大事找他真的合適麼?

朱潤久不知道金胖子心中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他在想著怎麼才能儘快將那箱軍火找到。他們動得是馮敬堯的貨,李望琪這些天也一直在尋找。若是真讓馮氏商會的人找到什麼線索,知道是他們動了馮敬堯的貨。那他這個副總探長的位置可不一定保得住他的腦袋。

他朱潤九的靠山是洋人,但馮敬堯的認識的洋人卻不比他少。若是馮敬堯要想動他,也不一定就得費多大的事。

朱瑞九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他雖敢於跟馮敬堯作對,但那些手段是偷偷摸摸進行的,是絕不能洩露的。

兩人在內間商量,其外,陳樂道卻是在包廂門口駐足不前。他在這兒站了有一會兒,得益於那異常發達的聽覺,該聽的不該聽的他都聽見了。

“李望琪......”陳樂道露出思索之色,腦中那模糊不清的記憶又變得清晰了些。只是現在即使不清晰也沒事了,剛才聽到的對話,足以讓他將前後所有之事全都連線起來。

嘴角翹起,他沒想到參加馬總探長的晚宴,竟然還會有這種意外之喜。回到自己包廂,馬總探長跟薛良英相談正歡。馬總探長在職權上雖然不是薛良英一個翻譯能比的,但身在政治部這個特權部門,薛良英的價值地位卻是不能這麼論。

席上,馬總探長不時和陳樂道兩人推杯換盞。薛良英是警務總監費奧裡看重之人,在警務處前途遠大。剛才他從薛良英口中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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