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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人顧不得再持拿火把,紛紛拋扔了火把,以免自己成為眾矢之的。
火把一滅,長生便看不到周圍的情況,他不會武藝,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留在樹下,守著巴圖魯。
就在周圍逐漸歸於寂靜之時,一具原本趴伏在地上的屍體突然動了,不是勉力的掙扎,也不是無力的支撐,而是突然起身,徑直衝向不遠處的木箱。
短暫的錯愕之後,長生明白了其中緣由,這個馬幫匪人並沒有受傷殞命,而是貪生怕死,故意倒地裝死,此時見林道長等人全部離開,自認為有機可乘,便爬起來想要盜走木箱裡的秘笈。
巴圖魯也發現了此人的舉動,心急如焚,迫切的想要起身阻止,但他肢體麻痺,根本無力起身,只能發出含混的呼喊之聲。
那裝死的匪人並不理會樹下的二人,徑直跑向木箱,尋找木箱鎖釦,想要開啟木箱。
長生知道田真弓此前按照林道長的指示在周圍佈下了陣法,有陣法在,陣內的每個人都跑不掉,但是越來越遠的追殺之聲令他懷疑田真弓佈下的陣法並沒有起效,此時最遠的呼喊之聲已經到得百丈之外了,根據田真弓先前離開的時間來推斷,那麼短的時間她根本來不及自百丈之外佈置陣法。
此時那隻箭弩仍被長生拿在手裡,但是他空有箭弩,卻無短箭,就在他想要撿拾匪人遺落在地上的彎刀上前拼命時,突然想到自己的左肩上還插著一支短箭。
此時那匪人已經開啟了木箱,正脫下上衣,急切的掏拿包裹木箱裡的古籍和竹簡。
長生顧不得多想,抬起右手握住了插在自己左肩的那支短箭。
他是想一咬牙直接拔出來的,但是他低估了因此帶來的劇烈疼痛,別說拔出了,單是握住短箭就令他渾身顫慄,冷汗直冒。
長生並不知道箭頭的形狀,也不知道插了多深,但有一點他是知道的,此時林道長等人已經去得遠了,便是聽到他的呼喊也來不及回頭,更何況自己一旦呼喊,那匪人很可能跑過來將自己和巴圖魯殺掉,想要殺掉此人,只能使用箭弩。
那匪人用衣服包了滿滿一兜秘笈,轉身向南跑去,見此情形,長生知道不能再等了,深深呼吸之後握緊短箭,緊咬牙關將其拔了出來。
長生知道拔出短箭一定會帶來劇痛,卻沒想到短箭拔出之後鮮血會自傷口急湧而出,而同時帶來的還有力氣的急速衰減。
眼見匪人越跑越遠,長生哪裡還敢猶豫,緊咬牙關,雙手拉弦,大肆用力不但劇痛錐心,還令傷口處鮮血噴湧。
那箭弩的拉筋本就堅韌,長生便是不曾受傷,想拉開也不容易,此番更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方才拉弦到位,卡住了短箭。
大量失血令他眼前金星直冒,站起之後更是頭昏眼花,天旋地轉,深深呼吸,勉力鎮定,終於搶在癱倒之前射出了短箭。
在那匪人哀嚎倒地的同時,長生也倒了下去,他並未就此暈厥,察覺到自己左臂血如泉湧,便徒勞的用手抓捂,但短箭留下的傷口既深且大,他的抓握如何能夠止血。
趴伏片刻,長生堅持著爬回樹下,他的所所為巴圖魯都看在了眼裡,苦於肢體麻痺,不能誇讚表揚,只能嗚嗚出聲,勉力點頭。
眼見左臂血流不止,長生有心進行包紮,奈何受傷部位位於左肩,且不說沒有現成的布條,便是有,他也無法自行包裹,為了儲存體力,他只能安靜的坐在樹下,等待林道長等人回來。
不多時,李中庸攙著陳立秋回來了,眼見木箱被人開啟了,李中庸好生驚愕,直待長生有氣無力的說明了事情的經過,李中庸方才如釋重負,急忙自木箱裡找出金瘡藥,為他和陳立秋上藥包紮。
片刻過後,林道長和田真弓回返。
聽完李中庸的轉述之後,林道長衝長生投去讚賞眼神,轉而命田真弓燃點篝火。
附近有不少敵人遺留的火把,田真弓將火把收集起來,重新點燃,忙碌的同時多有內疚自責,只道天性愚鈍,學藝不精,所佈陣法大有瑕疵。
聽得田真弓言語,長生知道自己猜對了,田真弓先前所佈陣法果真沒有起效。
篝火燃起之後,林道長解開了衣襟,由於林道長背對著自己,長生看不到林道長的傷情,但根據李中庸緊鎖眉頭來看,林道長肯定受傷了,而他所受之傷無疑來自鍾阿梗臨死之前周身射出的細碎白光。
李中庸隨身帶有許多靈巧器物,取出幾件藉著火光幫林道長拔取那些形同牛毛的暗器。
“師父,這些暗器雖為白色,卻似淬過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