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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胖子?她也是膽大,拿老大給的錢養著這個俏郎君,明面私底都唱著歡喜醉人的戲本,可惜這歡喜一不小心過了頭,忘了胖子的錢可不只是錢,它還是和順幫老大的臉面。
易明堂抖了抖長衫下襬,對躲在他後邊不敢再亂吱聲的那個小弟支了支下頜。
那小弟也是真機靈,立即反應過來這是讓他代表易明堂說場面話,他清咳一聲,踏出來道:“小嫂,得罪了,今天易先生帶我們兄弟幾個來這,不是我們想來,是老大要我們來,老大要我們來為的何事,你大概心裡也有數,沒辦法,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幫會有幫會的約定,等下我們要做什麼你別見怪,也別怪不到誰,怎麼說呢,事都是你自己搞出來的,我們兄弟都是聽命行事而已。”
女招待一聽就哭了起來,全然顧不上美醜,任由眼淚鼻涕塗了滿臉,她抽抽噎噎道:“我知錯了我罪該萬死,求你們,求你們跟大佬講我知錯了,我,我就錯了這麼一次,我再也不敢了,真的,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小弟嘆了口氣道:“早說了,你求我們有什麼用,只會讓我們難做。哪,今天易先生也來了,他老人家主持,易先生,您看這?”
易明堂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走規矩。”
小弟縮了脖子,應道:“是,那我就斗膽開始了。”
他上前制住女招待,女招待突然意識到將會發生什麼,沒命地奮力又蹬又踢,小弟不得不抵住她的後背強迫她不要亂動,同時對另一個同伴喝道:“阿華,你是死人啊?趕緊過來!”
那個叫阿華忙走過去,利落揪起她的頭髮露出臉,抄起一把匕首就要往臉上劃。
“等等。”易明堂突然開口,手指隨意一指,“你們倆換一下。”
小弟愕然,阿華也不解。
“讓他來。”易明堂惡意地道,“不是說讓我主持嗎?我說了,讓他來。”
於是阿華二話沒說,過去接替小弟繼續壓著女招待,還好心把匕首倒著遞過去。那小弟接過,知道這是易先生懲罰他適才講話時看似恭敬,實質上把惡人讓給易明堂來做。他曉得這是得罪了大佬,逃是逃不掉了,於是咬咬牙,比劃比劃匕首,就往女招待臉上戳。可這劃花人臉的事並不是說幹就能幹的,尤其那張女人的臉此刻聚齊怨恨與恐懼,將五官開啟到一個奇異的醜陋的地步。他拿匕首的手微微顫抖,像是拿不穩,只一下邊戳到她臉上,登時劃破面板,殷紅的血流了出來,蜿蜒流淌在雪白的臉頰上。
見到血,那柄匕首抖得更厲害。
易明堂死死盯著他,一直到那刀尖不得不拿穩了再繼續往下挪,女人的眼神裡由驚懼轉成絕望,眼淚又流了下來,尖叫道:“不要不要,求你了哥哥仔,不要啊,我求你了我給你磕頭了……”
“求他有什麼用?”易明堂淡淡地道,“從你偷男人那一刻開始就沒什麼好事等著你了,現在這樣已經是和順幫的老大心腸軟,對你網開一面了。”
女人一下啞了聲,她轉動眼珠子,由絕望轉成悲愴和怨毒。
人人混世界都要有樣吃飯的傢伙,她的無疑便是這張臉。她未必長得多美,然柳梢眉丹鳳眼,一笑一顰,俱是與生俱來的風情,她十六歲起就靠這張臉在男人堆裡打滾,做女招待不過是幌子,看得男人多,自然曉得吊高來賣給誰,她目光毒辣,下手精準,一下吊了省城大幫派的掌舵人,一步到位做起金屋藏嬌的小嬌娘。她難免有些飄飄然,以為這張臉無往不利,又不甘如花美眷就這麼便宜了一個油頭肥腦的男人,於是又給自己找了個相好。她以為這沒什麼,省城的小樓千千萬,便有千千萬類似這樣你養我,我養他的風流韻事,然而她忘了和順幫走的是江湖規矩,而江湖規矩,大多一上來就毀人吃飯的傢伙。
女人此刻也嚎不出來了,只會愣愣地流淚,易明堂瞥了一眼就掉轉視線,他忽然覺得和順幫老大十分地沒意思,當初金屋藏嬌是人錢兩訖,買的是她風騷入骨,曲意溫柔,可沒說還要人家附贈三貞九烈,非君莫屬啊,她跟著老大,好聽是外室,難聽就是姘頭,她找相好對老大而言連紅杏出牆都算不上,頂多不過是買賣不成,買賣不出仁義在啊,仁義呢?
易明堂想起老大腆著臉要他來處理這種破事就心中膩味,他忽而對這一切沒了耐心,喝道:“停。”
持刀的小弟難以置信,他回頭看易明堂,確信自己沒聽錯後鬆了一大口氣,手一抖,匕首差點掉了。他手忙腳亂將匕首收了起來,押著女招待的阿華見不走規矩了,遲疑著看向易明堂,易明堂皺眉道:”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