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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是我!”
秋瞳從噩夢中醒來,後背溼濡一片,柔軟的髮絲汗涔涔貼在額角,更襯得人面色蒼白,神情惶恐。
她轉目四望,屋舍中闃無一人,靜得可怕,唯有她砰然的心跳震如擂鼓。
這是衛常在的主屋,也是她這三日養傷的棲身之所,見到自己仍在熟悉的地方,秋瞳急躁惶然的心漸漸安定下來,但仍舊沉悶難捱。
她撥開衣領,拿起一面小鏡,望向肩頸處的淤痕,縱使修養再好,此刻也不由得暗罵一聲。
真是倒了大黴,讓她在偷丹藥的時候撞上尋芳,她上一世怎麼沒看出來,這老嫗竟如此陰毒!
秋瞳咬牙將銅鏡放下,想到自己這三日只敢躲在此處,心中愈發氣悶。
數日前,林斐然逃山,大批弟子下山尋人,其中便包括衛常在。
秋瞳一時無聊,便燃起狐族傳信的煙鏡,想同母親話話家常,順道拐彎抹角炫耀自己對林斐然的處置,可母親剛一出現,她面上的喜意便都掩了下去。
煙鏡中的人雖不至於萎靡,卻也大失豐腴之美,臉頰瘦削,一雙勾子似的眼大而無神,肉眼可見的憔悴。
秋瞳心下關切,面上卻不敢表現得太過擔憂,仍舊同她說笑逗趣,可話至中途,母親忽然吐血不止,渾身顫抖發冷,連睫羽上都凝出一層薄霜。
她知道,這是母親的寒症犯了。
這病來得蹊蹺,沒有根源,遍訪名醫也無人可治,縱然妖尊醫術絕妙,卻因其不喜見人,無法求治,眾人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日漸憔悴。
秋瞳今次重生,雖仍不知病因,卻知曉道和宮的金火丸可以暫緩病症,畢竟她最初入道和宮,就是為了偷此靈藥。
前世她因偷盜靈藥被抓,又被諸位長老盤查出妖族身份,引起一片譁然,而衛常在又與妖族有著血仇,自那之後,兩人關係如墜冰窖。
重來一次,她自然不想再重蹈覆轍。
只是如今母親病灶迫在眉睫,又恰逢張春和等人宣佈了朝聖大典一事,眾弟子及部分長老都彙集在道場修行,秋瞳自問再難等到如此良機,便於三日前動身盜寶。
彼時寒風朔夜,道場上依舊人頭攢動,如同剛入鍋的餃子一般,此起彼伏。
她隱在小松林間眺望這些餃子,確定無誤後,又從芥子袋中捻出一枚青丹,丹藥拇指大小,渾圓飽滿,是狐族特有的靈寶。
她將青丹碾碎,對鏡塗抹於面上,一陣迷醉的異香透出,她立即並指在眼口鼻上點星劃陣,異香登時透入血肉骨髓,再也不見。
她輕輕吐口氣,睜一眼閉一眼地舉起銅鏡,小心地望向鏡中人——
“我的狐狸母親!”
她差點把手中銅鏡扔出。
青丹是狐族用來遮掩面容的靈寶,不必改變皮肉骨相,只要散香於面,加之狐族秘法,便有惑人之效,使之看不見真容,只會見到心中最為恐懼之人。
秋瞳不知她見到了誰,心下想笑,卻又實在笑不出來,因為她也在抖。
松林間夜風颳過,枝頭雪紛揚落下,秋瞳咬牙隱匿在風雪中,縱身離開。
她不敢走遠,也無法走遠,尋芳的折花手並不是她現在能承受的,於是秋瞳躲到小松林的某處,無措間向衛常在發了一隻求救的信鳥,還下意識叫了他的名字。
不知過了多久,他來了。
衛常在什麼都沒問,他站在身前打量她許久,終於伸出手,將她背到背上,秋瞳打好的腹稿竟無用武之地,沉默片刻,她只好說自己不想去芳草堂,也不能回弟子舍館。
於是他改了道,直向寧荷居而去。
寧荷居是衛常在單獨的居所,他將她帶至主屋內,照料一番,餵了丹藥,這才略一施禮,關門去往偏房休息。
直至今日,他好像仍以為是她修行有差,這才受了傷。
秋瞳不由得心想,他還是那麼笨,甚至笨到她已然將金火丸送出也未曾察覺。
思及此,她的唇角揚起,心中對尋芳的那點怨氣也全數被壓下。
門外傳來淙淙的水聲,秋瞳心下篤定是衛常在,便起身下床,慢慢挪到門邊,見到了那個令人心安的背影,他正彎身在池邊舀水。
寧荷居中央流有一方溫湯池,是地脈中湧出的天然暖泉,經年不增不減,池中種有幾叢白壁花,色如琉璃清透,香味浮淡而甘甜,是蜉蝣蝶最愛的棲息處。
那道淡藍身影跪坐池邊,手握一柄木勺,傾身打水,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