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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披大麾的男人率先出列,他捧著一方劍匣走到中央,聲如洪鐘。
“這把青鋒劍是從朝聖谷中取出,世上只此一把,特獻尊主!”
朝聖谷是人族聖者的坐化之地,修士也不可長生,坐化即是消散,肉身消散,生前擁有的東西自然散落谷中,作為機緣留給後來的修士。
但到底是人族聖地,谷內又留有聖者神魂,妖族想要前去尋求機緣,難如登天,人族也不肯輕易割愛,因此,朝聖谷的寶物在妖界向來有價無市,十分珍稀。
眾人一同望去,心下驚呼。
“青鋒劍?”如霰撐著下頜,語調拉長,倏而他視線一轉,看向把臉遮了大半的某人。
“本尊不用劍,不懂箇中奧妙,這青鋒劍也算是人族的寶器,不如由明月公主前來鑑賞一番?”
眾人視線移來,林斐然脊背繃緊一瞬。
她舉著卻扇,看向如霰,正要開口拒絕,那闊風王便三兩步走到案前,碩大的劍匣砸上案牘,震得瓜果一顫。
他十分利落地落鎖開匣,露出其中的三尺青峰劍:“人族王宮藏有不少寶劍,比之如何?”
妖族的人實在雷厲風行。
東西抵到眼前,不想看也看到了,林斐然掃過匣中寶劍,欲言又止。
這劍雖寒芒青鋒都有,但劍鋒明而不靈,透而不光,她一眼便知這是假的,可這人看起來像是不知真情,若當場說出,豈不是讓別人難堪?
而且這妖
竟何等光景,若是能靠這上邪劍試出幾分深淺,此次也算來值了。
一時間上邪劍無人制衡,在殿內如入無人之地,躥得十分暢快。
它如游魚一般鑽來鑽去,貼著眾人遊走,劍氣浸染之處,完好的皮肉寸寸裂開,深黑見骨。有人倒在地上,捂臉大叫,聲音悽慘。
林斐然盯著這劍,心中仍在糾結。
人皇一族天生絕脈,無法修行之事,人盡皆知,而她又恰巧靈脈滯澀,是以吃顆隱藥便輕易藏了下來,但若是此時出手,必然要暴露靈脈。
她初到妖界,身上帶傷,四周又都是各部族妖王,若暴露,必定逃無可逃。
案牘上瓷盤翻倒碎裂,沸反盈天,亂劍嗡鳴,殿外不知何處傳來一聲呼哨,上邪劍劍光頃刻暴漲,大了一倍有餘,蕩起的陰風將殿內鮫紗揚至殿外,驚飛遠處白鶴。
它不再玩樂,劍刃狠狠擦過每個人,不劃出半點血色絕不收手。
“邪劍!”
有人暴起攔截,卻無多大用,它似是終於蓄足了力,陰毒的劍氣大肆鋪開,刃面尖聲呼嘯,佛鐘嗡鳴,震得人頭暈目眩,獨身難支。
煞氣大盛,道道劍光如密網鋪開,絞裂鮫紗,衝開木門,案牘被劈作碎屑,逼得人節節後退,自顧不暇。
階下那對金童玉女對視一眼,雙手微動,足尖蹭著地板,想要出手,可身後那人並未示意,他們便只能按捺不動。
似是終於蓄足力量,上邪劍於地上匍匐劃過,陡然轉了朝向,一路穿牘斬梁,不顧一切阻礙,試圖以最近的距離直刺高坐之人。
然而在劍與那人之間,正呆立著一個紅瞳少女,兔族受驚時會不自覺僵直,難以行動,這劍大抵要直穿她頭顱而過。
陰寒之氣逼近,速度極快,幾乎是瞬間破開母親為她撐起的法陣,眨眼便至眼前,她顫抖著流出清淚,再次痛恨自己的血脈——
“清清!”
在母親那悲痛的呼喊中,上邪劍鳴衝而來,劍氣逼近,那煞意刺得雙目生疼,她閉上了眼。
下一刻,長劍嗡鳴,似有一陣香風拂來,馥郁到極點,餘下的風吹動額髮,輕輕柔柔剮蹭臉頰,耳邊傳來母親劫後餘生般沙啞的吶喊。
她屏氣睜眼,那不停顫抖的上邪劍直指眉心,同她不過相距一指。
而在這邪劍之後,還有一人同她隔劍相望,正是一手握住劍柄的林斐然。
握劍之人目光純澈,眼如淨泉,她說:“別怕。”
這是林斐然到妖界後說的第一句話,眾人這才真切聽到了她的聲音,略微沙啞,像是被風雪磨礪過。
金紅的身影帶劍後撤,不合身的婚服繃得更緊,她的動作卻毫不侷促,手腕順勢翻轉之間便將上邪劍向下釘在烏木地板中。
剎那間佛音與哀嚎在耳邊轟然撞開,劍光暴漲下,它脫掌而出,掠過眾人,躍上玉階,直向如霰而去。
站在階下的兩人剛要動手,看到如霰的動作,跨上臺階的腿又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