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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興霞蔚,清氣萬千。
道和宮於群山中默然矗立,松濤蕩蕩,鐘鳴響徹間,四周正有一層空濛薄雨輕籠,遙遙望去,恰似霧隱仙山。
這道無雲而傾的薄雨,正是道和宮的護山大陣,名為落雨眠,是道和宮師祖的得意之作,看似綿綿,實則無處不在,攻而彌堅。
若要入內,需得於山腳行船處乘上畫舫,渡舟而過。
太徽早早便已束好衣袍,執上拂塵,偕同靈明長老以及若干弟子於行船處靜候。
兩人並立間,太徽忽而問道:“江盡師侄修養至今如何?”
靈明聞言只是嘆氣:“仍舊那樣,失聲便算了,如今竟無法拔劍出鞘,我早便告知於他,萬事不可……罷了,如今再說又有何用,且隨他去。”
江盡落拓至此,道和宮眾人只以為是他時運不濟,除妖時碰上猛烈妖獸,這才受了重傷,可太徽自是心如明鏡,知曉箇中緣由。
於是嘆道:“斐然那孩子,心性堅忍,筋骨健碩,非常人能比,師侄此劫,遭得到底有些冤枉。”
言罷,他摸摸鬍子,斜眼看向靈明,卻未曾在他面上見到一絲慍色。
靈明只是望著天際,略顯狹長的眼中映著瑞光,他搖頭道。
“緣法不是這般算的,去與不去,皆在他一念之間,既去了,便要敢接住這份因果,這是他的心性之劫,與旁人無關。”
靈明平日裡常於浮屠海子修行,未曾在小學宮授業,也甚少回山。
他的三個弟子中,唯有江盡最不喜待在浮屠海子,性情也最為浮躁,當年為其取名常寧,便是希望他能時時寧靜,時時修心,可惜他不愛此名,仍喚自己江盡。
至於林斐然,因他不常與人來往,除了知曉她與衛常在有份婚約外,便再未聽聞此人。
他也曾好奇過,衛常在既是修天人合一之道,憫春尊者又為何會同意為他定下一門婚契,但終究沒有尋到合適的時機問出。
太徽見他面無異色,心下覺得無趣,嘴上卻又附和道:“確然,靈明長老胸懷千里,難怪能教出常青這樣清正明理的英才。”
靈明只是搖頭淺笑:“不過一個愚直的孩子罷了。”
太徽還想開口,便聽得前方弟子微微躁動,舉目看去,天際霞緋蔓延而至,天馬嘶鳴,青鸞振翅,各色法器追隨其後,於數道瑞光中,各宗門已如約而來!
太徽立即揚起笑,往日歪身飲酒的模樣全然不見,此刻正是一派仙風,他迎上前去,對著率先落地的道人行了一禮。
“飲海真人,久久不見,道法精進啊!”
來人身著絳紫輕紗,腰間繫一紫金葫蘆,未語先笑,此人正是太極仙宗的現任宗主,名叫穆春娥,道號飲海,為人爽直,更是頗具聖緣,朝聖谷將啟一事,便是由她經受感召,進而傳遍乾道。
穆春娥也回以道禮,眼神清亮,寒暄道:“太徽長老說笑了,此等年紀,哪還有什麼精進之處。”
一柄壓袍刀,手掌大小,沉沉墜下壓平袍角。
“葛布先生,許久未見,荀夫子可還好?”靈明略行道禮,含笑問道。
“浮屠海子一別,已是多年未見,恭賀真人境界高升。”葛布細細看了他,頗為感嘆,隨即才拱手回道,“夫子向來愛頑,本要來湊熱鬧,但學堂尚未修繕完畢,他得留下,是以此次便由我帶隊前來明理,順道一覽英才,好為這青雲榜添上一筆。”
靈明頷首一笑:“原是如此。”
他還未說完,太徽聞言湊入:“葛先生慧眼識珠,此行定然大有所得……只是此次小遊仙會常在閉關,難以到場,頗有抱憾,不知可對他青雲榜一位有所影響?”
葛布搖頭:“青雲榜並非僅以比試排名,需得多方評判綜合,眾人表決,若不出意外,對於道標而言,並無影響。”
太徽展顏,連道三聲“請”,趕緊讓人將他們帶去登記。
緊接而來的是常年居住大澤鄉,甚少世出的琅嬛門弟子,不論男女,俱都穿著清涼隨性,腰間綴有一方繡有石榴花的絲帕,飄逸動人。
縱然動人,太徽望著那一副副淡然出世的面容,心頭髮怵,暗自嘆息。
琅嬛門弟子雖也修行,但他們卻不以境界為尊,只獨崇智慧,是以大多數看人都有一種漠漠的居高臨下之感,如今琅嬛門門主便是一個多智的病秧子。
但琅嬛門出名的不是他們的眼神,而是那座屹立大澤鄉的琅嬛寶樓,其間囊括世間眾多奇書,傳言各宗門功法也都收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