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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顧四周,每一個她都淺笑起來,幼時的林斐然笑得最為大聲暢快,她叉著腰,大聲道:“我就知道,沒有什麼能阻止我林斐然,你大膽地去罷!”
她轉身一指,天海之境竟有了盡頭,那裡懸著一柄樸然的弟子劍,滿是傷痕,刃卷半面。
林斐然先是緩步向那長劍走去,步履逐漸加快,最後如乘風般跑將起來,所有人跟在她身後,一個又一個地與她融合,最後一同躍起奪劍,落回水面時,天海之間只餘她一人。
她執劍垂眸而視,水面下唯有一個倒影,一個同樣平靜堅韌的倒影回望著她。
倒影率先起劍,一簇星火從海底燃起,須臾間席捲而過,將這蔚藍的天海境燒出一片濤濤的緋紅,天幕之上白雲匯聚,凝下顆顆雨滴,輕柔安寧。
水火交融間,她閉目抬劍,縱身劈向這鏡海,海面碎裂墜落,她一同跌下,回身時,一滴清潤的雨匯入眉心,四肢百骸得以滋養,流過一陣暖意。
視界清明,萬物入耳,她已入照海境。
再度睜眼時,天上弦月高掛,梧桐樹流光,萬物都如此清晰,她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看向眼前人。
如霰情況並不似她想的那麼好。
薄唇翕合,額髮溼濡,蒼白的容色襯得眼上那抹紅痕越發靡豔,而他身上內袍更是早已被浸出水色,垂墜服帖地勾出修長勁瘦的線條,他顯然比她更為痛苦。
片刻後,他收了手,一直低語的唇也終於閉上,搖搖欲墜之時,林
早便知道,久久淤堵的靈脈驟然通開,再加之破境,此時身體會不自覺吸取靈氣,就像乾涸許久的土地汲水,不知疲倦——
但他沒想到會這麼不知疲倦。
“嘖,年輕氣盛。”
回到寢殿,如霰剛入裡間,林斐然就破門而入,酡紅的雙頰散著餘溫,淨澈的眼亮如星子,裡面滿是真切的感激。
如霰垂眸看她,抱臂在前,一語不發。
兩相對視之下,林斐然竟抬手滅了燈,她雙手合十結印,再分開時,便有許多細碎流光從她掌心飛躍出,飄飄灑灑,像是落了一場流光雨。
“這種耗費靈力而又華而不實的術法我居然能用了。”
流光落了滿室,倒顯出幾分幻夢之感,如霰抬眼掃過,雙唇開合,吐出今日第二個評價。
“孔雀開屏。”
這個從人族傳出的詞對他而言有些冒犯,他本不愛用,但此刻再沒有比這貼切的形容。
如霰本想讓她出去,但轉念一想,自己夜間左右也睡不著,不如逗人來得有趣。
他走到桌邊坐下,對著桌案輕抬下頜,示意她對坐:“只靠練劍,平復不了你這存不下倒不出的靈力,過來。”
一方靈力連制的棋盤浮現案牘之上,等到林斐然坐下後,他才繼續道:“會下棋嗎?”
“會一些。”
如霰頷首:“那你執黑。”
凝光並不困難,算是入門術法之一,但十分耗費靈力,以此為棋,不僅要定出大小,更要時時保持。
在林斐然落下一子後,他並指跟上,初時,兩人速度相當,可過了幾巡,他便慢了下來,落子時竟也要細細思索。
他向來不愛端坐,此時更甚,只斜倚窗臺,腕搭案牘,低眉斂目看向棋盤,雪發在月色下儼然如銀絲織就,流銀泛光。
少頃,如霰抬眼看她:“這叫會一些?”
林斐然點頭道:“我平日都在練劍,的確沒怎麼研究過棋,只是記憶尚好,研讀過的棋譜都記在腦中,現下照本宣科罷了。”
如霰定定看她,幾息後還是開了口:“你的天資實在很好,若能在飛花會前再破一境,魁首必定非你莫屬,世間第一劍也如探囊取物。
我欲助你一臂之力,接不接,全由你。”
言罷,他掌間凝出十數只金蝶,正繞著二人翩然飛旋。
林斐然抬手挾過一隻,簌簌金粉散下又匯聚,凝出一句——
妖都有令,自今日起,座下第六位人族使臣即位,若有不服者,儘可來戰,若勝,則取而代之。
如霰道:“在妖界,使臣之位可比一族之長還要崇高,畢竟不是誰都能待在我身邊。此話放出,來戰者眾——”
“我明白你的意思。”林斐然起身,放飛指間金蝶,靜望它們振翅而出,“劍自磨礪出,你的這道東風,我乘了。”
她又轉眼看去:“但我有些不解,為何幫我至此?即便我不奪魁,也仍舊能為你入谷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