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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瞠目結舌的變化——

她的食量好像大了億點。

經常有人在半夜撞見她在膳房埋頭苦吃,比如勞累一日後來吃點宵夜的荀飛飛、白日裡玩得忘了吃飯,半夜猶如餓死鬼託生的旋真,以及清晨時來備菜的參族人。

膳房人來人往,唯一不變的標誌是在角落認真吃麵林斐然,她吃一次可以送走三波人。

於是她當日便被荀飛飛等人架到如霰面前診治觀察,這一觀察就是五日。

五日裡,她日日清晨都要來此報道。

此時如霰正坐在桌邊,目露訝異:“是不是哪個參童子給你報了信,說本尊住在此居?”

“尊主多思了,沒有參童子報信。”她行了道禮,至桌邊坐下,伸出左腕,“只是湊巧猜中罷了。”

如霰這幾日有心換樓閣居所,竟還是日日聽她準時敲門,心下猜測間,扯過金絲搭至她脈上,換了話題:“今日感覺如何?”

“行靈前去廚房吃了一頓,現在感覺還行。”

經過五日看診,如霰也確定了自己先前的推斷,道:“你並未生病,也不是中咒中毒,只是單純的餓了,餓了便要吃,天經地義。”

林斐然聞言心頭一震:“我以前餓的時候可不是這樣!”

如霰收了金絲,抬眼看她:“因為你以前劍骨有礙,境界難破,拖著一副破爛般的身子,自然是隨便吐納些靈力就能過活,但現在不一樣了。

王妃久病不治,前不久正好尋到一味奇藥,頗有療效,但這丹藥源自四大宗門之一,他們有藥卻無丹方,無法煉製增補,便廣發名帖,說能製出同效丹藥的妖族,可取走狐族任一至寶。”

“人族宗門不是向來厭惡妖族嗎?那藥是如何傳來的?”

“噓,聽聞,是某個宗門弟子盜走的,叫什麼,我想想,是一個拗口難記的名字——”

“小姑娘,你的包子好咯!”

老闆掀開籠屜,馬不停蹄地把包子裝進紙袋,放到林斐然手中。

“多謝。”

她接過包子,沒再聽那兩人閒聊,只往鏡川去。

妖都蘭城有一處由如霰開闢的道場,名為鏡川,設在城外。

所謂道場,並非簡單以工匠技藝打磨就能建成。

要麼像道和宮這樣的大宗門一般,以人力開闢,每一塊磚石都悉心繪製符文,再行搭建,費時卻不算費力,要麼像如霰這般,修行至一定境界,便可畫陣為界,以氣鑄石,借天地流動之力造出一方無盡道場。

整個妖界除了極北之地外,只有妖都蘭城有,若要入鏡川鬥法,需得去堂口處先行登記,再取符令入界。

即便現在時辰尚早,堂口中也早就或站或坐擠了不少少年人,男女皆有,但大多面帶煩躁,時不時盯向城門處,蓄著八字鬍的堂主正在櫃檯後整理符令,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自從人族使臣的訊息傳遍妖界後,堂口便日日是這副光景。

他們已經等了使臣五日,怒火早已積蓄到臨界,說不準哪日就頭腦一熱奔入城中,硬將那使臣揪出亂鬥一頓。

燦陽滿地,忽然一道玄色身影自城門走出,不急不緩。堂內人頓時抻脖望去,只見來人揹著一個碩大的包袱,走得四平八穩,直到她進了內堂,眾人仍舊是一副狐疑模樣。

這副生面孔,難道又是一個前來競爭使臣之位的?

視線緊盯之下,只見她從芥子袋中摸出一串白玉鈴,懸掛腰間,動作不緊不慢,卻給了在場之人當頭一棒。

只有使臣才能懸白玉鈴,她就是第六位使臣,她竟然真的敢來!

眾人驚疑之下,只見林斐然目不斜視走到堂主處,輕聲道謝後接過符令,隨後才轉身看向他們。

五日等待,加之諸多傳聞,已經足夠讓人將第六位使臣想象為一個或是姿容雙絕,或是遺世獨立的絕代佳人,絕不是這樣一個沉靜內斂,好似一抹劍影般毫不起眼的老實劍客。

下一刻,眾人眼裡的老實劍客把碩大的包袱放下,震起些許微塵,她從裡面抽出幾張燙金的戰帖,聲線從容。

“西風、辰陽、蘅草……”

她如同可汗點兵般,一連說了數十個名號,隨後在眾人不解的視線中抬起頭,平靜道。

“這幾位罵我是縮頭烏龜的仁兄,請入鏡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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