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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行小字,小字末尾寫的正是林斐然三字。
他望向鏡中,筆桿輕敲,不知想些什麼。
眾人或訝異,或沉思,神
而得,難怪不許修士互相殘殺……
聽懂她的言外之意,那瘦書生眼中精光乍現,縱馬斜飛,竟直直向那□□伸手而去,手還未到,一柄長劍便橫劈而來,正是旁側列於馬上的裴瑜。
她御馬橫縱斜過三處,竟生生走至屍身散落之地,與他相較,勢要取得第一朵花令!
不止是她,還有那遠在對岸的絡腮鬍,他行至岸邊,雖無法過河,卻也展開群芳譜,執起一株焰紅的丹若花,直向那搖曳的□□而去。
激戰之時,已無人關注那死去的修士,也無人再看林斐然。
馬蹄踐踏,刀劍於屍身上方劃過道道寒芒,忽而,一道靈光乍起,分身林斐然已行至眾人刀下,手中巨劍翻轉,將四周馬匹震開數步,隨即她伸出手,拔出那朵野菊,靜靜看著。
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盈,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是以善惡相伴,如同陰陽兩極,交融相生。
春城橋頭,辜不悔告訴她:“忘記大義,忘記害怕,忘記界限,你需要記住的,只有你自己。”
她初時不解其意,現下竟有了些許感悟,她太執著於俠之一字,反倒做不成俠,她太在乎善惡之別,反倒全不了善。
“殺一人為救一人,作殺人者,我為惡,作救人者,我為善,二者原來相生……”
她掌心一鬆,這簇野菊便滾入墨河之中,再尋不見。
瘦書生眼睜睜看著,呼吸一窒,顫聲大罵:“你瘋了!這可是野菊,能開一方世界,任你主宰的靈寶!”
分身未動,真身林斐然卻再度抬起了手,暴亂的靈光耀目,轟然裂開的聲響震耳,她說:“先聖自菊中窺出三千世界,恰巧,我方才也見到一處,那方小世界中,棋局盡毀——”
慕容秋荻忽道:“戰局內法則如此,尚有約束,若破開這棋枰--看看你身側之人,看看他們的眼睛,為了奪花,他們只會揚刀,不會停下,屆時強弱互異,仍舊血流遍地,你便是助紂為虐!”
林斐然只側目看了她一眼,輕聲道:“那又如何,此方世界除我之外,再無其他,我想動手,所以動了。”
話音落,眾人甚至隱隱察覺一道靈氣旋起,盡入其身,白光躥過,越發猛烈,越發暴亂,竟將棋枰墨線炸開,如同巨石墜入墨缸般,一時間濃墨四濺,地動山搖,竟有摧枯拉朽之勢,不可抵擋!
她竟要全然炸燬此處,掀翻棋局!
震聲不絕於耳,不止是這方墨色翻飛,就連裴瑜與瘦書生也叫這靈暴炸得個人仰馬翻。
運靈之際,額角汗如雨下,臂上靈脈微動,喉間湧出一口腥甜,又叫她沉沉壓了下去,渾身陷入一種忽然膨脹,又忽然緊縮的暈眩之感,耳膜鼓動間只聞心跳——
一片篷然的墨色中,眾人身上軟甲盡褪,高馬散去,就連四周搖曳的墨竹也被那絲絲細雨融化,滴落,凝成一片乾涸的墨痕。
天地失色是法陣的一種,任何陣法,只要破去陣眼,便可脫陣而出。
這方
墨繪世界中,陣眼便是那籠罩的細雨,非黑非白,只有一抹淡淡的灰,善惡交織,大抵也是這般顏色。
細雨匯聚成墨河,棋枰炸燬,震起煙籠般的細砂,如同枯筆繪出一般,於空中停滯片刻,又嫋嫋墜入河中,掩埋了看似洶湧的波濤。
墨雨盡,天穹出。
嫋嫋煙霧盡散,他們再次回到飛嶼之上,眾人凝神看去,只見林斐然彎身抱起一顆頭顱,緩緩走到殘屍身側,將頭顱放下。
群芳譜上墜有的玉符盡毀,除卻知曉他是盧氏門生外,已不得知他的名姓。
萬籟俱寂之時,她猛然咳嗽幾聲,抬手擦去唇邊豔紅的血,拾起那朵殘敗捲曲的□□,放到了屍首懷中。
不止飛嶼之上寂靜無聲,就連飛嶼之外,觀臺之內,眾人也都默然無言。
碧磬與旋真眼中含淚,望著林斐然那一身傷,竟一時不知說些什麼。
倏而間,映象一閃,眾人只看到林斐然想慕容秋荻走去,下一刻卻變成了不知哪門哪派弟子於城內鬥法之景。
荀飛飛一怔,隨即轉眼看向聖靈所在,這方觀臺俱是他們所想所見,此時突然調換,必有異處。
眾人視線掃來,聖靈們卻並未開口,為首一人靜靜坐著,其餘聖靈竟默然起身,靈光一閃,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