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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爺閉上雙眼,開始回憶:“我的第一次手術是在七十二年前。”
七十二年前,周影算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麼,沉默不語,向老大爺深深地鞠了一躬。
圍觀裡有些還沒反應過來的問道:“七十二年前?怎麼了?”
旁邊一人白了他一眼:“你丫歷史白讀啊?七十二年前的‘陳府之亂’!”
所有人瞬間明白了過來,在七十二年前發生的異常大動亂,當時整個華夏都陷入了戰爭之中,而且這場戰爭開始時是一場單純被碾壓的屠殺。
老大爺這幾十年基本已經忘記了當年的事,或者說不想回憶起當年的事:“那年我十二,是我應徵入伍的第一個年頭,我記得那天是個陰雨天,班長吩咐我們二隊下村子,去幫村民插秧,突然間……戰火就燒到了我的營區。班長吆喝著叫我們歸隊,我剛剛扛著大刀走出營區,一杆衝鋒槍就把我的兩個膝蓋直接打碎了。”
周影回想起周百解爺爺給自己讀的《江湖百解》時說到,陳府之亂是一場突然爆發的戰爭,對於普通人而言。或許它已經蓄謀已久,但是並沒有知道,所以突然間爆發的戰爭打了整個華夏措手不及。
“我暈了過去,醒來後就是在陣地的醫院裡頭。當我聽到醫生說恢復的機率有九成的時候非常激動,因為我撿回來了一條命,但是我躺在了陣地醫院兩天,我看到了一條條鮮活的命在我眼前死去!”
“我還記得那個腦瓜有道疤的小孩,他比我還小半歲!他還跟我說了他家鄉有幾米高的大楊樹!但是戰爭爆發的第二天,他就死了!”
《江湖百解》中詳細記載了那場戰爭,那場戰爭的敵人無所不用其極,核武器、生化武器、虐殺俘虜、捕獲婦女……只要是敵對的人,只有殺與被殺。
老爺子神色痛苦,表情不斷掙扎道:“我實在忍不住了,每天看著戰火連天的陣地,你知道嗎?那大火燒得整個天空都變成了紅色,到處都能聽到爆炸和哀嚎!有人長眠地底,有人流離失所。”
在《江湖百解》近代篇中開頭有一句話,正是華府之亂領導華夏進行反擊戰的英雄所說。
‘對方的槍火和炮彈是超越我們無數倍的,我們只能用身軀擋住他們的子彈,用戰友的屍體壘砌反擊的堡壘,用我們堅強的意志打垮敵人的戰艦。’
老大爺雙手緊緊抓住輪椅,在輪椅上聲音沙啞地嘶吼著:“所以我沒等這兩個膝蓋怎麼想了,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殺!殺光這些侵略者和叛徒!殺他個天昏地暗!給老子兄弟報仇!”
在場的人都在想象著當時的情形,一個雙腿還扎著繃帶的小夥子,對著天空拿著大刀,想著遠處肆虐的炮火大吼,身邊是隊友的屍體堆起的戰壕,前方是敵人機槍吞吐的火舌,後方是自己溫馨的家園。
這種時候,任何一個有血性的華夏人都無法退縮!
“過去了,過去了……”老大爺說完,像一個卸了氣的皮球,嘴中喃喃道。
周影閉著眼睛,讓眼眶中的淚水不至於掉下來,片刻後睜開,臉上儘量擠出一絲的笑容,但是就算經過嚴酷訓練的他,現在怎麼都笑不出來。
周影聽完老大爺的故事,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大爺……不,英雄!我們的現在是你用過去換的,這是我的道歉和感激,現在……”
“你可以站起來了……”
“帶著你曾經的戰友的英魂,站起來!”
這次再也後院中再也沒有人去反駁或者質疑周影,而是默默地看著老大爺,因為這裡的每個人都希望,華夏會出現更多這樣的英雄,而大爺的雙腿,瘸的不僅是自己,而是一個民族的希望。
老大爺看著還彎著腰鞠躬的周影,看了看自己的雙腿,在戰爭結束的時候後這幾十年,雙腿逐漸地失去知覺,知道再也無法站起來,這五年裡他每天渴望的是突然有一天自己站了起來,不過都是黃粱一夢。
老大爺艱難地一手撐住輪椅,一手搭在一條腿上,將腿慢慢地抬到地面。
在腳掌接觸到地面的那一瞬間,大爺重新感受到那久違的觸感,大爺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白4cd52b00,只剩下激動的心情。
老大爺把兩條腿都放在了地上,雙手將自己撐了起來,一步步地,大爺的雙手離開了輪椅,站在了地上,激動的雙手忍不住顫抖。
老大爺站在輪椅前,身軀並不直,甚至還打著哆嗦,但是沒有人會覺得這個站姿難看,因為在場的任何一個站姿沒有比眼前的這個更讓人值得去尊敬。
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