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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自從這件事情有兩個兄弟分擔以後,付寧心裡覺得輕鬆多了。

連安說這件事情由他謀劃,付寧心裡也就有底了,他可不挑戰自己的政治能力,這東西他就沒有過。

連大爺雖說一直紈絝,但是這些日子表現出來的政治敏感度,還是比付寧強的,而且他能接觸到的階層可不是一個小旗兵夠得著的。

倒是小吳還有些不死心,每隔幾天就要去一趟宣武門的教堂,不為別的,只為了在附近晃晃,看看還能不能遇到這位梅紅姨太太。

可惜他再也沒有找到過一點蹤跡,甚至都懷疑自己那一天是不是真的看錯了人。

好在沮喪之後,他很快就調整了情緒,就像付寧說的那樣,只要人在京城,就不怕找不到她。

自開啟了學,付寧和吳樹豐一下子就忙起來了,小吳上了中學堂,課業負擔一下就重了,而付寧除了照顧自己的那三分地,就是在校園裡蹭課聽。

農科大學現在就只有幾間辦公室,付寧只能在京師大學堂的其他專業課裡面找自己的專業擦邊課聽,什麼化學、地質學、氣象學之類的,哪裡有課他就去哪裡蹭。

剩下的時間他就紮在圖書館裡,按照教務處給他的課表找相關的專業書籍自學。

好在他也是個有點基礎的,透過考試並不難,難的是有很多專業書籍都找不到。

這天他起了個大早,打算去一趟楊竹梅斜街,那裡的書局有很多外文書籍,他想去碰碰運氣。

買是不可能,現在書可貴了,外文的更貴,他是想看看能不能在那裡閱覽。

剛一出家門,桂平風火輪一樣的跑過來了,“哥!快去看看吧!”

“你哥又瞎折騰呢?!”付寧看見表弟,這句話是脫口而出。

桂平也有些尷尬,“這回可不是瞎折騰,他動真格兒的了!”

他還怎麼動真格兒的啊?!

房子沒了,妹子坑了,還動真格兒的?!他把這一家人掐死算了。

付寧心裡吐槽,一路跟著桂平小跑著,等他到了舅舅家的時候,門口都圍了一堆人了。

等他費勁的從人堆兒裡擠過去,眼前的大場面也著實鎮住他了。

入眼就是一片紅,院子裡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幾十抬木架箱籠,都繫著大紅的綢子花。

除了木架上露天放著的土塊兒、鑰匙,箱子蓋兒都開啟了,露出了裡面白花花的銀錠子,還有一匹一匹的綢緞。

抬箱子的都是精壯的小夥子,腰上都繫著紅綢帶,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頭上戴著紅石榴花兒,身上穿著橘紅色的長襖,正一臉侷促的站在臺階下邊。

她身邊的木架子上擺著一對金光閃閃的鳥兒,後面那木架子上擺著三牲祭禮。

而桂康正穿了一身大紅的長袍馬褂,左披紅、右掛彩,在正房門前跪得直直的。

而房門緊閉,舅舅、舅媽都沒露面,院子裡鴉雀無聲,除了門口看熱鬧的人小聲的議論著,真是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聲音。

付寧一把拽過桂平,湊在他耳朵邊上小聲問:“什麼情況?有人給你姐姐下聘禮?沒聽說她定親啊?你哥哥跪那兒幹嘛?他給找的?”

“不是,是給我哥下聘禮,他要倒插門去!”

啥?!

桂康要去當上門女婿?!

現在這個時候,當上門女婿可不是什麼好聽的事兒,不僅讓人戳著後背議論軟腳蝦、吃軟飯的,而且全家的社會地位都會降低。

而且看這個樣子,不管桂康有沒有提前跟父母商量過,富海夫妻都是不同意的。

現在他搞了這麼大個陣仗出來,就是逼著自己父母答應,要不這事兒收不了場。

付寧匆匆穿過這些聘禮,站在桂康身邊敲了敲門,“舅舅,是我。”

“進來吧。”富海蒼老了許多的聲音傳了出來,付寧推開門往裡走,回頭看了桂康一眼,他就那麼直挺挺的跪著,眼睛直盯著地下。

堂屋裡一片昏暗,房門、窗戶都緊閉著,富海坐在下首椅子上,主位上坐著兩個鬚髮皆白的老者。

旁邊的幾把椅子上也都坐滿了人,有老有少,現在都在交頭接耳的議論著。

桂平拽了拽付寧的衣角,用眼睛對著東半間的隔扇示意了一下。

付寧給舅舅行了禮,又給在場的老少爺們兒作個羅圈揖,抬腿就進了裡屋。

舅媽舒舒覺羅氏半靠在床上,眼睛都腫得像核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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