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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山本茂扶著床沿慢慢坐下來。

他現在鼻青臉腫,肋骨至少斷了三根,渾身上下哪都疼。

那幾個混混下手太重了,不打折扣的往死裡打。

休息了一會,感覺胸口發悶嗓子發癢,哇的一聲,張口噴出了一口鮮血。

看著地板上斑斑血跡,山本茂不禁嘆了一口氣,這明顯是受了內傷。

吐了血,多少還能舒服一點。

山本茂靠在被褥上,閉目養神。

大約十分鐘後,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山本茂強撐著坐了起來,隔著門板問道:“誰呀?”

“老闆娘讓我給你送一瓶跌打酒。”門外有人回答道。

山本茂滿身淤青,如果不及時上藥,明天會更嚴重。

他也沒多想,伸手開啟房門,還沒等看清來人的長相,頭上捱了重重一記悶棍。

他身體晃了兩晃,像麻袋一樣堆在了地上。

拎著碗口粗擀麵杖的周之煜,四處看了看,閃身進了房間。

這也是山本茂最後看到的畫面。

關上房門,看著昏迷不醒的山本茂,周之煜也不禁有些遲疑。

他這次來,就是要除掉這個巨大的隱患。

殺人,並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周之煜不是沒殺過人。

在北平時,使用弓弩射殺過大漢奸周奎仁。

可那是遠距離射殺,視覺衝擊沒有這麼直接,心理上牴觸並不是很強烈。

這次不一樣,這次是要活活打死山本茂。

床上放著那隻裝滿醫用品的挎包。

想起趙本水夫妻無辜慘死,周之煜終於找回了心理平衡。

他掄起擀麵杖,照著山本茂的頭部連續猛擊。

一下!

兩下!

三下!

四下!

山本茂身體抽搐著,鮮血順著鼻子耳朵淌了出來。

周之煜蹲下身,試了一下山本茂的脈搏,這才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把山本茂的屍體拽到床上,擺了一個睡覺的造型。

從房間出來,周之煜繞到了西廂房後的院牆。

院牆差不多有兩米高,牆根堆放著一些雜物,包括一個厚重的空水缸。

周之煜縱身一躍,踩著水缸從院牆翻了出去。

牆外不遠就是新河,他隨手把殺人兇器擀麵杖扔進河裡。

擀麵杖順水而下,很快消失在黑黢黢的河面。

其實,他倒不是擔心被查出來,而是不想在更多的人面前暴露身份。

過了新河上的鍵橋,深一腳淺一腳往住的旅館走。

新河又名新開河,是滿清康熙年間開浚的人工河。

新河兩岸,有一股臭烘烘的淤泥味道。

尤其到了夏天,這裡蚊蟲滋生,氣味燻人。

兩年前,當地商賈富戶集資捐款,準備重新疏通新河,還民眾一個安居樂業的生存環境,同時也能提升新河的商業價值。

計劃沒有變化快,隨著武漢三鎮的淪陷,湖南成了戰爭的最前沿。

本著為大局著想,疏通河道的錢轉而捐給了國軍。

於是,淤堵的新河繼續淤堵。

環境依然沒有得到改善。

正是因為這條河,這裡漸漸成了開福寺最荒涼的地區。

經濟條件好一點的居民,基本都搬離了新河,沒人喜歡住在臭水溝附近。

漸漸的,附近出現了很多貼著出租廣告的房屋。

而且價格都很便宜。

一些見不得光的偏門生意,正是看中了這裡低廉的租金。

就比如,山本茂住的那家不掛牌的黑店。

周之煜沿著新河慢慢走著。

他在儘量平復心情。

親手打死一個大活人的過程,並不是什麼愉快的體驗。

這種事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前面有一個私人搭建的碼頭,從岸邊延伸到河裡差不到有兩三米。

一個身材矮小的身影站在碼頭,低聲抽泣著。

距離比較遠,周之煜看的也不是很清楚,憑聲音判斷應該是一個女孩子。

這麼晚了,一個女孩子獨自待在河邊,感覺就不是什麼好事情。

周之煜問了一句:“噯,你沒事吧?”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女孩回頭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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