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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木盆,將為小姐浣洗乾淨的衣物,一件一件搭在了晾衣繩上。
而後趁著其他人都去吃飯的時候,跑回房間中取了自己的木槍,獨自在空蕩蕩的院落裡演練。
沒有人真的教過她什麼,她便只能看著其他人的動作,一點點學習那些男子的槍法槍架。
之所以飯都不吃,而是偷偷演練木槍,只不過是怕有人望見後,對她奚落嘲諷罷了。
丹霞宗,炎炎夏日,月色皎潔。
有女子拖著疲累的身子,自藥田之中返回。
她默默凝望那些前往丁字院的師姐,前往丹堂的師姐……
而後獨自捧著草木經冊,又躲回了藥田裡,躺在田壟間死記硬揹著各種草木的習性。
交萍縣,洶湧的泥洪侵吞而至。
孱弱消瘦的幼女,大口的吞飲著泥漿,小小的眼眶裡滿是汙穢,淚水與血絲沖洗著雙眼與臉頰。
她死死的抱著繩索,掙扎求生。
即便是幼小的身體早已力竭,卻也還在冰涼渾濁的世界裡,逆著洪水奮力的撲騰著。
……
清歡感知著一幅幅畫面,似乎明白了什麼。
她也曾拼命的求生,拼命的逃竄,拼命的修行……
槍式沒人教便自己偷學,經冊看不懂就死記硬背。
在苦難中堅韌而可笑的掙扎。
她曾經苦心練武寧心研經,想要掙脫命運的捉弄。
可如今……
命運?
為何要掙脫命運?
只需要做主人的奴兒便好。
將生命與靈魂交給主人,任由主人掌控自己的所有。
放棄自己的人生。
將生與死、悲與喜、過往與未來……全部交給另一個人。
主人的話認真記下就行,很輕鬆。
她很痴迷這種感覺,什麼都不用想,什麼事都不用心煩。
主人平安喜樂,她便安靜陪在身邊。
主人但有危機,她便捨身與之同死。
那是她的丈夫,也是她的所有——早已偏執成魔。
漆黑的世界幽寂無聲。
唯有兩道纖柔身影靜靜對望。
一人擁有暗金色澤的眸光,神情堅韌,鋒芒四溢……手中握著一杆銀槍。
一人鳳眸柔情似水,痴痴笑著,淚水劃過溫婉清麗的面頰。
顧清歡看著眼前槍鋒,看著那猶豫不決的自己。
恍然間似有所覺。
自己闖出了黑暗的世界,依憑的是對主人的信念。
而對方……不是。
那是另一個自己,能夠憑藉堅韌與勇氣,以可笑而又笨拙的姿態……不斷擺脫過往的自己,掙開身上的枷鎖,走出那彷彿無窮無盡黑暗。
顧清歡雙眸輕闔,搖頭柔聲囈語:“不要,此生只要他。”
“我明白。”
對方凝重點頭,而後緩緩抬手……交出了手中的銀槍。
那柄似是能夠抉擇一切的銀槍,此刻被孱弱痴笑的女子緊握。
轟隆隆!
漆黑的世界中似有雷鳴炸響,震顫神魂。
不容拒絕的意志傳徹此間。
“斬心鏡下,道心魔心早已分明!”
“若無求道之心,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談何追求大道?談何立身天地?談何修……”
那道奇異的意志,驟然消散一空。
顧清歡眸中含笑,一槍刺向了那曾滿心堅韌的自己!
如同斬去了自己的過往。
魔心道心分明之下。
代表道心的身影,竟也沒有任何抵抗的意思,笑盈盈的仰起了修長鵝頸……引頸就戮。
咔嚓嚓——
原本能夠接觸的兩人,彷彿被一面無形之鏡所阻。
顧清歡一槍刺出。
眼前的世界猶如崩碎的玉鏡,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瞬息間鋪向了整片漆黑的天地。
而她對面那安靜等待滅亡的身影,也跟隨著崩碎的鏡光……消逝如煙。
天地變幻。
夕陽灑落的餘暉照映而來,紫金穹殿之內顯得分外寬敞。
“我們在外面等著。”
男子的溫和的傳音還未曾落下。
顧清歡驀然回眸,只見得正在緩緩閉合的紫金殿門外……主人神情一變,關切問詢道:“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