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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是小賤種沒用,拖累了姐姐。”
“哼!”
李清辭不屑冷哼,又道:“是顧浩之沒用!老孃也從來沒指望過你這小蹄子……”
顧清歡跟在姐姐身邊邁步,沉默少許之後悵然低語:“若是沒有朝廷的苛政,沒有瀾江的水患,娘應該是個很溫柔的美人兒。”
“沒有水患,你哪能遇得上自己的男人?”
美婦沒好氣的譏諷,她微微翻了個白眼,又輕飄飄的喚了一聲:“顧清歡。”
“你莫不是覺得,咱們孃兒倆的苦是因為江潮水患?是因為稅政苛沉?”
聽了姐姐滿是不屑的質問。
清歡眸光落寞,微微搖頭柔聲低語:“若不是衙門私吞官鹽,姐姐至少也能得知他溺江的訊息……不用日日忍受煎熬,心中也不會期盼什麼。”
李清辭滿是詫異的側目,上上下下打量著清歡失落的眸子,溫柔抬手為她攏了攏鵝頸下的衣襟……
嘴上卻鄙夷輕笑道:“分明是他顧浩之拿自己妻女當兒戲,自作主張做了錯事,誰也怨不得。”
“瀾江沒有錯,朝廷沒有錯,衙門更沒有錯。”
李清辭緊握著女兒的纖手,一雙嫵媚動人的美眸飽含笑意,她溫柔望著雨夜中洶湧的江水……
輕鬆而暢快的笑語傳出,像是在講給清歡聽,像是在講給江水聽,像是在講給一縷早已散去的亡魂聽。
“他敢打官鹽的主意,是他罪該萬死。”
“剩下有多少罪多少苦,我李清辭這輩子也都替他受了……我認。”
“有什麼大不了的!?”
“走,咱們回家!”
回家?
清歡神情一滯,稍顯遲緩的取出了血玉靈舟,雙眸凝望眼前最是熟悉不過的容顏……
竟發現姐姐笑起來是如此的美豔動人,她記憶中還從未見過姐姐有這般暢快輕鬆的時候。
血玉靈舟靈氣震盪穿過雨幕,化作了暗沉雨夜中唯一的炙烈星榆。
血舟小閣之中。
清歡倚在姐姐身邊,溫柔的為她梳理著烏髮,為她整理著凌亂的水袖衣襟。
李清辭以往只說……最討厭清歡身後拖著長長的絲帶水袖。
可那也是跟她學的打扮不是?
只是她近年來,很少穿那些曼妙玲瓏的衣裳而已。
“都這個時辰了,我先陪姐姐歇下,待到清早咱們出去逛逛買些吃食,明天夜裡隨主人一起前往九華。”
“丹霞北坊有家甜餞鋪子,姐姐去逛過嗎?”
“咱們帶一些春遊的路上吃……”
“我隨主人在攬仙鎮的時候,伊清齋的糕點很是香甜軟糯,姐姐一定會喜歡的。”
“上滁有一家秀坊,賣的螺子黛很是細膩,曉怡以前就在那裡買水粉胭脂……明天也可以逛逛。”
“不如咱們現在去臨安縣吧?臨安還有家客棧的雜碎面不錯,主人總帶我吃。”
“姐姐夜裡都沒吃飯,小賤種帶你去嚐嚐?”
清歡在姐姐耳邊輕柔笑語,手中握著妝鏡放在她面前,一起照映兩人的溫婉笑顏。
“好啊!”
李清辭暢快應答,但轉瞬又輕蔑笑道:“什麼時候輪到你哄著我了?”
“小蹄子也只有這點用不是?”清歡笑吟吟的輕語,抬手為姐姐理過耳畔髮絲。
美婦沒好氣的瞪了女兒一眼……
轉而愜意的枕在女兒腿上,舒緩輕語道:“不用擔心我,他都死了三十多年了……”
“我李清辭現在也有家啊,哪還用得著惦記他?”
“除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我還有姝月曉怡和紅檸三個乖女兒。”
“慶更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男人,疼你寵著你護著你,還不夠嗎?”
“咱們家過咱們的,顧浩之算個屁~”
清歡盪漾的鳳眸之中滿是笑意,緩緩揉弄著懷中的如墨烏髮,揉弄著姐姐的孱弱雙肩與白皙雪頸。
她沒有應答姐姐的不屑笑語。
而是滿是疑惑的輕語打趣道:“司禾不算是你的女兒嗎?”
“司禾?”
李清辭含笑搖頭,腦海中不時閃過在白馬寺靜居之時,與那白髮仙子經閣言笑的場景,輕飄飄道:“司禾是姐姐無話不談的密友。”
“那我們豈不是平白比她小了一輩?”清歡靈動的笑眸撲閃撲閃,彎彎的睫毛修長細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