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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幸從古董店回來,一頭轉進藥房之中,神情慌亂地拉開一個櫃子,從裡面掏出一個盒子。
賴幸雙手顫抖,盒子一下子落在地上,無數藥丸從盒子裡面滾了出來。賴幸慌亂地抓著四處亂跑的藥丸,塞了一把藥丸在自己嘴裡。
藥丸入口,清涼的感覺從喉嚨落入胃中,賴幸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在藥櫃上,大口地喘息著。
“發生什麼事了嗎?”賴有成從陰影中走出來,遞過去一杯涼水。
“秦錚找到他的母親了。”賴幸接過水杯,用力灌了一口,喘息著說道:“他們要成功了。”
賴有成站在陰影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暴露出來的右手卻在微微顫抖。
“這麼說的話,有成已經死了?”
“他該死!”賴幸冷哼一聲道:“在我身邊潛伏了這麼多年,他早就該死了!”
如果秦錚等人在這裡的話,肯定會大吃一驚,因為賴幸的話,跟之前的話,完全不同。
賴幸在古董店的時候,信誓旦旦地說,根本不知道賴有志是臥底這件事。
可事實卻是,賴幸早就知道賴有志的身份,卻一直沒有說破。
這到底是為什麼,恐怕只有賴幸跟賴有成才知道了。
“師父,放棄吧。”賴有成身子微微顫抖,帶著哭腔地說道:“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賴幸渾身一僵,慢慢站了起來,靜靜地看著賴有成。
四目相對,賴幸眼神一沉,猛地給了賴有成一巴掌,大聲說道:“以後不準再跟我說放棄這兩個字,明白了嗎?”
賴有成捂著右臉,呆呆地站在原地,怔怔地說道:“為了我一個人,要傷害那麼多人,值得嗎?”
“值得!”賴幸咬著牙,堅定地說道:“為了你什麼都值得!”
賴有成渾身一顫,慢慢轉過身看著賴幸。
“你是我的孩子,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做!”賴幸抓著賴有成的肩膀,眼中含著熱淚道:“只要能將你給救回來,我什麼都願意做,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願意做。”
賴有成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一場大災害,失去親人的不只是秦錚一個,賴幸也是一樣的。
他唯一的兒子,最後的親人,淹沒在了離魂海之中。
賴幸拼盡全力才找到了變成離魂的賴有成,為了讓賴有成活過來,他用了各種能想到的辦法。
沒有辜負賴幸的希望,賴有成變回來了,成為了一個正常人,當然這只是剛剛開始。
隨著時間的推移,賴幸忽然發現,賴有成的身體正在逐漸變弱,隨時都有去世的可能。
為了保住自己的兒子,賴幸性情大變,開始搜刮各種藥材,只為了保住賴有成的命。
可是不管賴幸用什麼辦法,還是沒辦法阻止賴有成生命的流逝,直到現在,賴有成的生命已經快走到盡頭了,如果還沒有辦法,能夠徹底將賴有成變成一個人的話,那一切都要結束了。
這也是為什麼,賴幸一直沒有將蔣念治好,只是為了再多研究一會兒。
畢竟一個被離魂附體的人,根本不會給他任何被救援的機會,直接被收容所帶走然後處死。
“父親,真的已經足夠了。”賴有成笑容悽慘,“我能多陪你這麼久的時間,真的已經足夠了。”
“不,一點也不夠!”賴幸大聲道:“我還要看著你長大,看著你成家立業,現在還遠遠不夠!”
“父親!”
“夠了,你不用再說了。”賴幸轉過身道:“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
看著賴幸有些佝僂的身影,賴有成心中宛若被針扎一般。
只有他知道,為了讓他重新變成人,賴幸付出了多麼大的代價。
賴有成輕輕嘆息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站在醫館門口,望著天上的明月,忽然有種自我了斷的衝動。
這個想法剛一冒出來,賴有成腦袋便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蜷縮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著。
這是賴幸設下的一個禁制,只要賴有成有輕生的想法,便會不斷刺激賴有成的大腦,直到賴有成放棄輕生的念頭。
好不容易將輕生的想法拋棄掉,賴有成滿身是汗地躺在地上,彷彿剛從水裡面打撈出來的一樣。
就在這時,賴有成忽然看見一道黑影,悄悄地從醫館前走了過去。
“秦錚?”賴有成心中詫異,掙扎著站了起來,扶著門框,望著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