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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總……”
“不是說不會趁我休息的時候跑掉嗎?”聞昀又抬起眼看他。
這回目光是很專注的,眸光很輕地落在他的臉上,無形的網一樣將他籠罩。
謝之南不知道怎麼回答,開始焦慮地用指甲掐自己的指腹,聞昀看見了,便很禮貌地提醒:“不要掐自己。”
謝之南的小動作被逮住,像是被戳到觸角的蝸牛,一下就想把手藏起來縮回殼裡。
可惜他的手還被人緊緊箍著,他沒抽動。
“你把我……放開。”謝之南微微掙扎了一下,很沒氣勢地說。
聞昀卻只是看著他,看著他閃躲的目光,和掙扎的動作。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黑暗,一下把他拽回剛才的夢境中。
那是在五年前,謝之南來國外找他,他們像往常一樣親密的接吻,隨後面板相貼,密不可分,但謝之南後來一直在哭,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他像是傷心得要死掉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到最後都要暈厥。
聞昀怕他這樣哭出問題,就用手掌把他的嘴捂住,讓他用鼻子呼吸。
但可能謝之南以為聞昀要把他殺掉吧。
眼淚更加綿延不絕,溼潤鹹澀的液體很快就把聞昀的手打溼,謝之南閉著眼睛,眼周和臉頰都哭得泛紅,睫毛沾溼成一綹一綹的黏在一起,喉嚨裡接連不斷地滾出像受傷的幼崽一樣的嗚咽。
特別可憐。
他一邊掰著聞昀的手,一邊在聞昀的手下掙扎,不斷地往後退。
於是聞昀鬆開了手,謝之南終於一邊哭著,一邊對他說——
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然後,謝之南就消失在了那個雨夜。
回憶落到現實,聞昀在同樣的黑暗裡,同樣一間隱秘的臥室裡,與謝之南相對,看著他不住地試圖躲避,逃離。
這一段時間以來的忍耐好像都是不起作用的,謝之南看起來還是不太想靠近他。
聞昀也從來沒發現自己這麼沒有耐心過。
明明連五年都忍過去了,但自從回國,自從見到謝之南的一剎那,某個程式似乎就壞掉了。
隱秘幽深的慾望蠢蠢欲動,無時無刻不在挑動他的神經。
“你很害怕我嗎。”聞昀忽然問。
發了一場燒,做了一個夢,好像把什麼理智、剋制、壓抑,統統都燒光了。
聞昀的表情仍然是很平淡的,甚至是有點冷淡的,根本看不出來現在已經很不正常了。
不正常到在自己家的臥室裡拽著下屬的手,步步緊逼,不肯退讓。
這話又一下撞進謝之南的回憶深處,那個夏天的回憶陡然從腦海裡浮現,然後緊接著,就是那根筆輕輕劃過他的胸膛。
這句話落進耳朵裡,謝之南同過去的自己一樣,打了個顫。
“我……沒有。”他囁嚅道。
可他那節細瘦的腕子分明還在聞昀的掌心裡細細抖著,還不住地嘗試往回縮。
聞昀表情平靜,語氣淡得像水:“是嗎。”
謝之南卻本能地察覺出了危險,小動物一樣的直覺在他的腦海裡瘋狂發出警報。
他得趕緊逃走,不然即將要有什麼事情發生。
“我要走了,聞總,我下次再來……看你。”慌不擇言,謝之南恐怕連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這句告別的寒暄十分不恰當。
“下次是什麼時候。”聞昀順著他的話問。
是五年,還是十年。
或者更久。
謝之南沒有回話。
哪裡會有下屬多次前往上司家裡的?
他不應該回答這個問題,也不敢回答這個問題,只有手上掙扎的力道越來越重。
“謝之南,為什麼不說話。”聞昀依舊那麼平淡,手上卻很不依不饒,“下次是什麼時候。”
是燒糊塗了嗎?
為什麼睡了一覺看起來就這麼……這麼不對勁。
像平靜海面下即將噴湧而出的岩漿,或者一根繃緊的即將斷開的弦,隱秘壓抑卻又一觸即發。
謝之南終於無可忍耐,用力甩拖了聞昀的手,他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一點光映進他的眸底,微微閃爍,照出他驚惶的瞳孔。
聞昀在黑暗中靜悄悄地看著他,一動不動。
窗外的燈光只能撲到聞昀的床邊,謝之南又退了一步,就把自己完全地埋進了黑暗裡。
像是被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