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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臉了。洗完臉我給你刮鬍子。這麼久沒刮鬍子,難受了吧?你聽話不要亂動。”
周明重低聲細語,拿著溼毛巾輕輕的擦著徐成良的臉。
毛巾在徐成良的臉上滾過,帶走了他嘴角流涎,捲走了他鼻端幹黃的鼻涕,只留下一陣輕薄溫水霧,清瘦凹陷的古銅色的臉沾了水霧,強烈的光線給那層古銅染了一層朦朧柔軟的白。
剃鬚刀“嗡嗡”的旋轉聲中,周明重低低的細語聲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魔力。
“鬍子扎著不舒服吧!我給你剃乾淨,清清爽爽。你啊,是最喜歡乾淨的,最喜歡動,又最討厭看醫生的,那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咱不住這裡,咱們回家,找和你相熟的小老頭一起打打牌。”
徐夏鳳在一旁聽著,忽然站起來大步往門口走去。
她走的是那樣急,那樣快,木椅的腳絆住了她的腳,黃色的木椅跟隨著她的腳步在地板上拉出一道長而尖銳的“嗤啦”聲。
周明重也被這聲驚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了過去,只看到徐夏鳳倉皇慌張的背影。
徐夏鳳走出病房,靠在牆上,用手緊緊的捂住嘴巴,她生怕自己的腳步慢一點,就會忍不住悲慟痛哭。
可饒是她把自己的嘴巴捂的再嚴實,心頭那種密密綿綿的刺痛仍是蔓延至她的全身,疼得她四肢百骸都禁不住顫抖。眼淚從她的指縫之間流出,有幾滴滑到她的嘴巴里,真苦,也真鹹。
徐夏鳳在醫院的洗手間裡洗了把臉,她將溼手貼在眼皮上,水的清涼熨帖了流過熱淚的眼睛,舒緩的涼意將心頭的悲傷慢慢驅散。也喚回裡徐夏鳳的清醒和理智。
她是一個女兒,也是一個母親。
她可以悲傷,但不可以在兒子面前流淚。
徐夏鳳在太陽開始西斜之時搭車回家,方躍禮留在醫院照顧徐成良。
回到家已是日暮時分,徐家的大門虛掩著,在日暮矇昧,明滅交映之時,獨自成棟,人聲寂寂的二層小樓矗立明滅交匯的光線中,的突然讓徐夏鳳感到一絲說不出的蒼涼和冷漠之意。
徐夏鳳推開門,堂屋裡空無一人。
“媽,你在家嗎?”
徐夏鳳喊了一聲,心頭漲漲的,像是被一隻大手猛的攥住似的,似乎呼吸都不太順暢了。
“我在房裡。”
徐夏鳳快走幾步,一把推開李麗妹的房門,李麗妹正作勢要從床上起來。
“剛關上雞鴨,就覺得頭暈。”
李麗妹掃了一下床單上輕微的皺褶,關切的問徐夏鳳,“你爸怎麼樣了?”
“爸,好很多了,明重他們把爸照顧的很好,爸雖然不能動,可是整個人清清爽爽的。”
李麗妹點頭,“明重一向是最體貼最細心的,前幾次動手術的他在醫院照顧我,別人都以為他是我兒子,都羨慕我呢!”李麗妹得意的笑了兩聲,聲音突然又落寞了下來,“可是我這自己生的兒子呢?比不上別人的兒子。”
徐夏鳳低頭不說話了,冷鍋冷灶,家裡連個燈都沒有開。這個家的主人,家裡的頂樑柱,去哪裡了?
徐夏鳳將菜丟進鍋裡,熱油立馬發出“呲啦”的一聲,徐夏鳳拿起鍋鏟翻了幾下,狀似無意的說道,“今天勝湘也轉了一萬塊到勝強的卡里。”
李麗妹振奮了些,連聲音就揚高了幾分,“是嗎?”
“這事,哥哥嫂子他們知道嗎?”
“中午吃了飯就沒見人。她只怕沒有這樣的算盤。”
徐夏鳳點點頭,又睨了李麗妹一眼,見她神色如常,她便收回了目光,手上翻炒著鍋裡的菜,心中卻思緒萬千。
曹心貞沒有叫徐勝湘出錢,李麗妹看起來也沒有說過的樣子。徐勝湘為什麼突然又給錢了呢?
徐夏鳳很快又想到了一個關鍵的人物-徐勝英。
徐勝湘對他們這些長輩都不太親近熱絡,倒是很聽徐勝英的話。孫若海能去幫吳建良管廠子,這和徐勝英徐勝湘兩姐妹到關係好感情深有莫大的關係。
人們總是固執的認為自己以為就是自己以為的。
花一定是在春天開,樹葉一定是在秋天黃,天一定是在夏天時最藍,雪一定是在冬天下。
自然規律總是可以掌握,但世事總是在發生著巨大的變化。
知曉自然規律,並不代表能預測所有事情的走向。
徐夏鳳回來三天,她每天早上做完手頭上的事就是打電話問徐成良的情況,在得知徐成良的情況好轉,她覺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