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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知道,今日若是不在聞安臣面前服軟,這事兒就不算完。他也是能屈能伸的,一彎腰把地上的鑰匙撿起來,然後親手把牢門開啟,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esp;&esp;“知州大人讓我問的話,你們就不要聽了,都在外頭候著吧!”聞安臣冷哼一聲,大步走了進去。
&esp;&esp;幾個獄卒面面相覷,孫阿七陰冷的聲音低低道:“你孃的,別有一日落到老子手裡!”
&esp;&esp;牢門在身後重重關上,聞安臣等眼睛適應了牢中光線之後才朝前走去。他很快就找到了劉張氏,因為此時女監中只有這一個犯人。聞安臣在劉張氏那一間牢房外站定,瞧著她,輕聲喚道:“劉張氏!”
&esp;&esp;聽到她的聲音,劉張氏方才緩緩的抬起頭來,目光毫無焦距的瞧著聞安臣,過了好一會兒之後,眼中臉上才有了光彩,驚詫道:“是你,聞安臣?”
&esp;&esp;聲音中竟似有些驚喜。
&esp;&esp;“是我,我來和你說說話。”聞安臣看了看劉張氏血肉模糊的雙手,以及被磨破的腳踝和手腕處,嘆了口氣:“你這是何苦?”
&esp;&esp;他本以為這一次從劉張氏那裡得到的還是冷漠的回答甚至是沉默,卻沒想到,這一句話讓劉張氏的眼淚簌簌而下,泣聲道:“你道我想落得今天這個地步?我現在也不想活了,只想一死了之,求求你,你告訴知州老爺,別再折磨我了,趕緊殺了我吧!”
&esp;&esp;聞安臣心中一動。最怕的就是劉張氏不說話,只要她肯說話,那就好辦了,看來昨日的經歷,也是極大的動搖了她的心理防線。
&esp;&esp;他正要說話,忽然劉張氏嘔的一聲,趴在地上乾嘔起來,她似乎很難受,憋的臉色通紅,涕淚橫流,但卻沒有嘔出什麼東西來,只是一點點兒清水。好一會兒而之後,劉張氏才緩過勁兒來,她喘勻了氣兒,費勁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剛要說什麼,忽然又是一陣乾嘔。
&esp;&esp;這一下,聞安臣便察覺到不對了。
&esp;&esp;他悚然一驚,失色道:“你有身孕了?”
&esp;&esp;卻沒想到,劉張氏比他還要驚慌,她滿臉不敢置通道:“怎麼可能,我,我根本不知道啊……”
&esp;&esp;她眼中一片茫然,顯然是真的不知情。
&esp;&esp;“你在這兒稍待一會兒。”聞安臣沉吟片刻,道:“我去去就來。”
&esp;&esp;劉張氏淚眼朦朧的瞧著他:“你可一定得回來。”
&esp;&esp;她此時的態度讓聞安臣有些詫異,不過這終歸是一件好事,他微微一笑,蹲的進了一些,把胳膊從木柵欄直接伸了進去,輕輕拍了拍劉張氏的肩膀,然後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方才轉身離去。
&esp;&esp;劉張氏怔住了,她呆呆的看著聞安臣的背影,心中陣陣悸動。
&esp;&esp;聞安臣出了牢門,少不得又要嚇唬那些牢子們一番,讓他們不敢去打擾劉張氏。而後他快步出了衙門,四下裡一看,頓時眼前一亮,他瞧見了李存中,此時李存中正在州衙外頭站崗。
&esp;&esp; 有孕?
&esp;&esp;“李兄。”聞安臣上前招呼道。
&esp;&esp;李存中一回身瞧見他,趕緊拱拱手:“聞官人。”
&esp;&esp;“現下有一件緊要事。”聞安臣道:“須得延請一位大夫,李兄可能不知,在下初來秦州城,人生地不熟,說不得,要勞煩李兄一番。”
&esp;&esp;卻沒相到李存中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沒問題。”
&esp;&esp;說罷,轉身便走,根本沒問聞安臣為何要請大夫。
&esp;&esp;不過一盞茶時間,李存中便是領著一個大夫回來了,這大夫五十歲上下,留著一部花白的長鬚,頗為儒雅。
&esp;&esp;“聞官人,這是劉大夫。”李存中向聞安臣說了一句,而後又跟那劉大夫道:“有什麼事,都無需多問,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處,聞官人吩咐什麼,你去做就是。”
&esp;&esp;這劉大夫對李存中顯然是頗為畏懼,唯唯諾諾的應了。
&esp;&esp;“多謝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