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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兩側,開了兩個極大的側門,甚至連門房門板門框都沒有,直接就是用柵欄當了門。這兩個各自都有三丈寬的大門敞開著,不時有馬車進進出出,上面坐著車伕夥計,還有來僱車的人進去問詢,人喊馬嘶,聲音鼎沸,很是熱鬧。
&esp;&esp;總號內的佈局是很簡單的,從東牆往西牆數,每隔大約兩丈遠,就建著一大間馬廄,這馬廄南北長有十幾丈,寬則是有兩丈,這是養馬餵馬讓馬匹休息的所在,而馬車,則就停放在馬廄旁邊的空地上,離著馬廄很近。由於馬車的寬度,所以哪怕停在空地上,馬廄之間也能留出一條至少一丈寬的道路來。若是下雨下雪天氣,車伕夥計們就會給馬車蓋上氈布。若是那等拉貨而非拉人的馬車,不怕沾上氣味兒的,就更好說了,可以直接拉到馬廄裡來。
&esp;&esp;這樣一大間馬廄,足以容納四十多匹馬,而這樣的馬廄,在整個總號,是三十三間。
&esp;&esp;這會兒正是下午,正是生意比較淡的時候。但凡是來僱馬車的,無論是短途還是長途,做買賣還是探親訪友,出遠門兒還是就去城外轉悠一遭,總歸是會一大早最晚也是上午就過來僱車的。所以趙記大車行早晨是最忙碌的,到了這會兒,就已經閒下來了,現在還沒有接到生意的,這一天也差不多就這樣兒了。
&esp;&esp;但放眼望去,基本上這裡沒剩下多少馬車和夥計,這也就意味著,基本上都接到活兒出去了。
&esp;&esp;便是有那極少的留在這兒的,也沒幾個閒著的,要麼是在餵馬,要麼就是在清洗馬車。
&esp;&esp;“貴號這氣象,真真是嚴整的很,規矩頂的好,下面的人也遵從,竟有幾分軍中的氣象了。”
&esp;&esp;站在二樓的窗邊,聞安臣瞧著下面的情景,回身笑道。
&esp;&esp;大車行的最北頭兒,是一座南北不寬但東西很長的二層樓,這樓坐北朝南,體量又大,都是用大木大石建造,不甚精緻,但極為氣派。這裡便是掌櫃所在,賬房所在,是整個總號的核心。所有的生意從這裡接入,所有的命令也都從這裡發出。
&esp;&esp;時不時有夥計從樓裡出去,手中持著一張竹牌一張紙片,匆匆往某一座馬廄中行去。
&esp;&esp;三十三座馬廄,都是有名號的,如子一,子二,醜二,寅三,卯四之類。而各個馬廄中,各個夥計和他們的馬車,又各自有個代號。那竹牌上面,寫的就是某馬廄多少多少號的字樣,一個竹牌,代表的就是一個車伕和他的馬車。拿著竹牌,很容易就能找到人。而那紙片上,寫的則是客戶的資訊:姓名是什麼,家住何地,需要去往哪兒,大約幾時用車……如此種種。
&esp;&esp;僱主來這樓裡寫了自已的要求,交了定金,然後掌櫃便寫了票子,從一邊的架子上把竹牌拿了,讓夥計拿著去尋車伕,把竹牌和紙片給他,而由於那些人大部分都不識字兒,所以夥計還會交代囑咐一番。然後車伕拿著竹牌和紙片,去接僱主,當然,許多僱主直接就選擇在大車行門口上車了。
&esp;&esp;僱主上車之後,車伕是要把竹牌交給僱主的,然後等這活兒完了,再把僱主送回家或者是送到指定地點,然後僱主把竹牌交回。車伕回到大車行,再把紙片和竹牌上交。
&esp;&esp;竹牌在這棟樓裡,就代表這位車伕是閒著的。
&esp;&esp;整個總號的體系,極為完善。
&esp;&esp;“從現在開始就不是貴號了,是你聞大官人的商號了。”
&esp;&esp;趙家大小姐笑吟吟道。
&esp;&esp;雖然笑著,但臉上終歸掩不住一絲傷感。
&esp;&esp;這終歸是她父親辛苦經營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