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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是個後院。
&esp;&esp;後院不大,靠著後牆的位置,-搭了架子,架子上爬滿了葡萄藤。此時已是深秋,葡萄葉子自然早就掉光了,只剩下了枯黃近黑色的藤蔓,在寒風中卻是別有一份蕭疏之感。在那葡萄藤下,還放了一把躺椅,可以想見,在夏日的酷暑陽光下,在一個慵懶悠閒的午後,躺在躺椅上,茂密的藤蔓遮蔽了毒辣的陽光,沏一杯清茶,就這麼晃晃悠悠的,度過一個夏日。
&esp;&esp;真真是難得的愜意舒爽。
&esp;&esp;可見這孫一,也是個頗會享受的。
&esp;&esp;聞安臣繞著後院轉了一圈兒,而後又去了前院,好一會兒之後,他把目光落在了一處。
&esp;&esp;那裡是葡萄藤的根部所在的一小塊土地。
&esp;&esp;不大的一塊兒,約莫只有五尺見方,用紅磚砌成了一個小花壇,裡頭除了葡萄藤之外,還種了一些花草,這會兒自然也已經枯萎了。
&esp;&esp;這花壇不算突兀,但在聞安臣看來,卻是個埋藏東西的好地方。
&esp;&esp;他走到近前細細的看了一下,而後伸手抓了一把土,在手心裡捻開,頓時心裡一動。他看的分明,這土色,明顯比院子裡其他地方土色要新!
&esp;&esp;“挖,從這兒挖下去!”
&esp;&esp;聞安臣指著那小花壇道。
&esp;&esp;此時被兩個書吏架到後院兒來的孫一聽到這話,頓時是腿一軟,根本站不住了,直接軟癱在了地上。
&esp;&esp;聞安臣瞧見他這般神色,心中更是篤定。
&esp;&esp;書吏們出來的時候,像是鋤頭鐵鍁之類掘地挖地的傢伙事兒是沒帶的,但孫一家裡就有,就在後院兒的牆角上堆放著。書吏們都想給聞安臣留一個好印象,讓即將上任的司吏大人覺得自已勤勉能做事,看重自已,以後也好被司吏大人重用。
&esp;&esp;聞安臣一聲令下,書吏們爭先恐後的衝向牆角,取了工具,便朝著那花壇裡頭亂刨。
&esp;&esp;鋤頭鐵鍁亂飛,大塊大塊的土被翻刨了出來,聞安臣喝道:“都小心著些,別把要的東西給刨壞了。”
&esp;&esp;“是!”書吏們應了一聲,下手便都輕了許多。
&esp;&esp;沒多一會兒,一個書吏便是驚叫一聲:“聞官人,這兒挖到東西了。”
&esp;&esp;聞安臣趕緊上前兩步,分開眾人:“我來看看!”
&esp;&esp;果然便瞧見了,土裡面露出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沾滿了泥土,什麼都看不清楚。方才喊話的那書吏急於在東側面前表現,咬咬牙,一伸手竟是從土裡把那圓滾滾的東西給捧了出來,他這般大膽,讓大夥兒都是發出一聲驚呼。
&esp;&esp;一想到自已手裡拿著的是個人頭,而且還是已經腐爛了的人頭,這書吏心裡也是又害怕又噁心。但既然都已經做到了這一步,也斷沒有後退的道理了。一旦後退,便會惹得聞官人不滿,那就不是前功盡棄那麼簡單了。
&esp;&esp;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拿手把這圓滾滾的東西上的泥土給扒拉掉,然後便露出了大致的面目。
&esp;&esp;正衝著聞安臣等人的,是一張臉,一張已經腐爛得差不多的臉。上面還沾著一點兒皮肉,但許多地方都已經露出骨頭來了,兩個黑洞洞的眼眶似乎在看著眾人。
&esp;&esp;正是一個人頭!
&esp;&esp;人頭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兒,讓人聞之慾嘔,聞安臣瞧了一眼,也無法判斷出來這到底是不是楊氏的人頭。畢竟他連楊氏都沒見過,更何況現在的這頭顱的臉面已經是爛的面目全非,就算是之前見過她,也未必認得出來了。
&esp;&esp;土裡有許多長長的頭髮,但這也沒法子判斷出來就是女人,因為大明朝男女都是長髮。
&esp;&esp;“小心收起來,待會府衙中去。”
&esp;&esp;聞安臣吩咐了一句,而後走到孫一跟前,瞧著他道:“孫一,這人頭是誰的?你可知道?”
&esp;&esp;“我知道,當是楊氏的。”孫一這會兒也平靜下來了,苦笑道。
&esp;&esp;“你是從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