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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淚水打溼了枕頭，從無聲的掉淚，到嗚嗚咽咽的啜泣。
&esp;&esp;她哭得撕心裂肺，人在傷心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到過去，那些往日裡受過的心酸委屈，盡數隨著記憶湧出。
&esp;&esp;電話放在枕頭旁，不知過了多久，螢幕上的“正在呼叫”顯示為“通話中”。
&esp;&esp;聽筒裡，響起一個磁性低沉的嗓音：“……舒念？”
&esp;&esp;“嗚嗚……嗚嗚嗚……”
&esp;&esp;那頭正在哭泣的女孩似乎沒有聽到，還在抽抽搭搭地低泣，“嗚嗚嗚……沈寒闋……討厭鬼……”
&esp;&esp;帶著哭腔的聲音微微沙啞，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esp;&esp;“為什麼……嗚嗚嗚……”她泣不成聲，口齒並不清晰。
&esp;&esp;哭得大聲了，連電話已經接通了，她都沒有察覺。
&esp;&esp;聽到她的哭聲，男人呼吸一滯，沉默了幾秒，捏著話筒的手加重了力道，“……怎麼了？”
&esp;&esp;但沈寒闋聽得很清楚。
&esp;&esp;不是以往每次遇見時候，那一句清甜的沈先生。她哽咽地喊著他的名字，她叫他，討厭鬼。
&esp;&esp;那邊慼慼楚楚的哭聲，聲音不大，甚至低弱嘶啞。卻像是驚濤駭浪般激盪在心口，一浪一浪洶湧而來。
&esp;&esp;她哭了很久，直到聽見她的哽咽變緩，綿長的呼吸聲傳來，男人動作僵硬地放下手裡的話筒。
&esp;&esp;他對著電腦螢幕看了很久。剛搭建好的數字模型在眼中變成一團亂碼，這是他平常最為熟悉的工作內容，可現在，每個字母、符號都變得那麼陌生。
&esp;&esp;他唇角抖了抖，喉嚨乾燥得幾乎發不出聲音，連一個安慰的字眼也說不出來。
&esp;&esp;對方濃烈的情緒就像黑夜裡的無邊暗獸，將他撕成碎片，再一點點吞沒。
&esp;&esp;……
&esp;&esp;已經是凌晨三點，漆黑夜幕中，男人將油門踩到底，冬夜的車裡冷得刺骨，車速如箭，停在a大宿舍樓下。
&esp;&esp;耳畔還殘留著她泣不成聲的腔調，他想象著那張梨花帶雨的臉，單手頹然地撐在方向盤上，漫無目的地劃拉著手機螢幕。
&esp;&esp;手指滑進了crystal，無意識地點進了“念念唸書”的主頁。要怪就怪他超乎常人的記憶力，她過去發的每一條，他不用看都能回憶起內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