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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半,我站在了屠宰廠的正門前。

這家興業屠宰廠成立於千禧年出頭,至今也有二十年了。

門口的招牌是很有年代感的金色大字,佈滿風吹日曬的痕跡,縫隙里長了黑色的黴菌。

門口時不時有卡車進入,哪怕站在正門外,也能聞到豬玀的糞臭味和血腥味。

或許是我命賤吧。

過了一週完全不輕鬆的假期生活,我居然有點懷念上班的日子。

遊離在生死邊緣,實在是太累了。

我在門衛處打了卡,走進車間。

迎面而來濃烈的血腥味,伴隨著慘烈的豬叫聲。

周圍的景象,我這些天在釋妄界也看過。

此刻竟有種分不清現實的感覺。

廠長已經在安排工作了。

他看到我進來,當即堆起親切的笑容,聲音中氣十足:

“伊言!你看起來傷全好了哦,這些天躺得舒服不?”

廠長叫姜福忠,今年五十多歲,是個看似邋遢,實則心思細膩的禿頂大叔。

我每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基本都是一臉和藹的笑容,鬍子拉碴,穿著同一套灰色工裝,戴頂老舊的紅色鴨舌帽,上書x京歡迎您。

我不止一次提醒他,08年的奧運會已經過去很久了。

但他根本不在意,說只要能蓋住自己的禿頭,戴啥就行

“別提了,廠長,我還能回來見你都是福分。”

“喲!那麼嚴重啊?那今天狀態咋樣?實在不行我給你少安排些。”

“那倒不必,給我滿上。”

“好呀!你別勉強就行。”

簡單的寒暄後,廠長給我安排了今天要完成的屠宰量。

我一看,要殺的豬幾乎是平常的兩倍。

除了我,全廠沒有任何人可以在不加班的前提下完成這些工作。

“姜叔啊,你確定沒在為難我?”我瞥了姜廠長一眼。

“不是你自己說要滿上的嗎?你不在這幾天,廠裡業績都下來了,快去殺豬吧!”

說著,廠長就大跨步離開,給別人安排工作了。

我們廠是早八上班,現在七點半,人只到了一部分。

除了我,其他工友都是四五十歲的大叔大媽,最老的那位,人稱顧大爺,六十多了還不退休。

我走到自己的工位上,脫去上衣,繫上沾滿血漬的圍裙,握起一星期沒見血的殺豬刀,磨幾下刀口,吹掉鐵屑。

準備完畢後,我吹著口哨,拉開豬欄的鐵門,隨便拽住一隻豬耳朵,選出今天第一個幸運兒。

可憐的豬兒抖動肥膘,不停哀嚎,乖乖走到盛血的鐵盆邊上,只恨自己吃得太多。

一般人到這個步驟,就開始要別人幫忙了。

我卻不需要。

左手猛地扣住豬的前肘,一腳踹在豬的後腿上。

幾百斤的肥豬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我順勢用膝蓋壓制住它的關節,右手手起刀落,精準割開它脖子上的動脈。

鮮紅的豬血拼拎乓啷落到鐵盆中。居然不是黑色的,讓我有點不適應。

很快,一頭豬就沒啥痛苦地歸了西。

緊接著就是開膛破肚,扯出所有內臟,心肝、豬網油、豬肚、大腸、不帶餡兒的放流水線的履帶上,帶餡兒的倒進下水桶。然後剁下豬頭,拉住豬的左右腿使勁一撕,將它二維展開,如一扇巨大的屏風。

一扇豬一扇豬,就是這麼來的。

最後,我將豬扛到肩上,掛上流水線的鐵鉤,看著它往下瀝出剩餘的鮮血,朝著流水線深處慢慢挪去。

一頭豬就處理完畢了。

我的工位表上的數字也變成了0001,表示我今天殺了一頭豬,賺到了計件的20塊錢。

“誒!伊言!”

車間門口傳來熟悉的嗓音。

陳大結巴穿一件舊t恤,面露喜色,朝我跑了過來。

可隨即,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剎住腳,掏出一張朱火符,拍到我額頭上。

“哦,還好還好,是真的。”陳大結巴吐了口氣,收回我給他的朱火符。

“咋了?擔心我是假的?”我朝他調侃道。

“可不是嗎!我跟你說,我我我特麼已經用掉兩張這玩意兒了,這是最後一張!”陳大立張望著四周,湊到我耳邊。

他的嘴在物理意義上也挺臭的,我剛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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