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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白氏身邊了。
穿著白袍的老道士揮了揮手上的拂塵,“卯時一刻到,釘棺”。隨著他的聲音還有喪葬的樂聲,此起彼伏,侯府的護衛蓋上棺蓋,拿著錘子咚咚幾聲。
楊如期眼睛酸澀的要命,下一秒就淚流滿面,四個大丫鬟也都默默垂淚,除此之外無一人真心傷感。楊如期流著淚冷漠的看著楊侯爺和楊老夫人,母親也就罷了,三月前兄長出殯的時候,他們可曾傷心難過,流的淚有沒有幾分真心呢。
由於大房無男丁,五小姐未及笄,便由楊侯爺將一個瓦盆摔碎,稱為“摔盆兒”。由二叔楊義良執“引魂幡”帶隊,喪事樂聲吹打,沿途散發紙錢到墓地。
路道是一開始就設好的,通知過途經的府邸和百姓家門口,所以一路上都有人家設路祭。
走了大半日到達楊家祖墳,以老夫人為首的女眷已是疲憊不堪,粗喘著氣,只盼著儀式順利進行早些回去。等到下葬後,眾人回到侯府已經酉時,各自回院子裡歇息了,連進食都是吩咐丫鬟去領。
如今還不算完,等燒七一過,侯府還要宴請答謝設了路祭的人家,才算為這一場喪禮落下帷幕,但是燒七也只是楊如期一個人的事情了。
次日卯時,楊如期喚碧綠去紫薇苑的正院叫銀紅過來。銀紅進來時,楊如期正在進早食,姿態依舊端雅,巴掌大的小臉可窺見溫氏年輕時候的美貌。
“五小姐安”,銀紅是溫氏身邊的大丫鬟,從溫家帶來的,行禮的姿勢挑不出任何錯處。
楊如期放下湯勺,拿過碧藍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嘴,“銀紅姐姐多禮,我今日叫你過來,是知會你一件事情。”
銀紅心裡打鼓,是知會不是商量,她起身,道,“您說”,楊如期看著她,“等房嬤嬤和溫嬤嬤回來,你帶著從溫家過來的奴僕回江洲,身契一併帶回。”
銀紅眼裡帶著驚訝,她是不願意回去的,可又不知道如何和五小姐道夫人死的蹊蹺,楊侯爺對內說夫人是自縊,對外說是思子過度,一病不起,可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鬟怎麼可能不知道夫人是不可能尋死的。
私底下楊侯爺對紫薇苑的丫鬟小廝敲打過不少,明面上大家都預設了夫人是自縊,可心裡的想法誰管得了。
楊如期看銀紅的細微表情,知曉她果然是不願的,便開口:“你知道銀蕊怎麼沒的?”。
話落,身邊四個丫鬟都愣住了,銀蕊姐姐不是殉主嗎,明明楊如期沒有質問的語氣,銀紅卻驚了一身冷汗,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五小姐,你”,五小姐能問出口,定是知道些內情。
她竟不知五小姐小小年紀如此聰慧。
夢裡,銀紅和溫嬤嬤並另兩個大丫鬟都沒有離開,管家權落在二房白氏手裡,白氏說紫薇苑如今只剩楊如期一個主子,要不那麼多人伺候,把母親身邊的丫鬟都調走了,只剩父親兄長貼身的幾個小廝守著院子。
白氏明面上不好苛待大嫂的奶嬤嬤,就把溫嬤嬤遣送到莊子上養老,不過一段時間就病逝了,銀紅幾個也從一等丫鬟降為三等,為了留在侯府,幾個丫鬟一忍再忍,最後不過給了二房幾個不痛不癢的麻煩就被處死了。
“這府裡馬上就是二房白氏做主了”,楊如期繼續說,依舊是很平淡的語氣,彷彿東一句西一句的,四個丫鬟聽的懵懵懂懂的,誰也不敢問。
可銀紅聽懂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忠心耿耿的奴僕沒有幾個,更何況這是汴京永樂侯府不是嶺南江州。
“再過幾年,就沒有多少人記得母親和哥哥了,所以你們要好好活著。”銀紅明白五小姐的意思,可若讓她們這幾個就此回江州,那是萬般不願的,可若仇還沒報,搭上她們的命,何其死不瞑目,銀紅頹廢的低下頭,進入兩難,“那,五小姐可有辦法?”
楊如期道:“我自然有我的打算,你和溫嬤嬤圖謀的事,本就該由我來承擔,翻年我就十一了”,這是告訴銀紅,她不小了,什麼都明白。
銀紅看著眼前小小的少女,楊如期眼裡沒有義憤填膺,沒有自信滿滿,只是淡淡的沒有任何波瀾的瞧著她,像是不過在和她商量晚間用什麼食,可就是這樣平淡的眼神,讓銀紅心裡泛起希望,沒由來的相信才十歲的楊如期。
不過片刻的功夫,銀紅便權衡好利弊,“尊五小姐的吩咐,只是奴婢有一事相求。”
楊如期左手搭在桌面上,食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你說”,銀紅立馬跪在地上磕三個頭,“奴婢說服溫嬤嬤帶她們回去,但奴婢想留在五小姐身邊,任五小姐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