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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僉應了聲,不再疑惑,卻又豎耳而循聲側顧。
原來是戍圍之上的板楯蠻,見柳隱一箭射殺敵,便皆執刀擊盾,跺足而和。
“咚!”
“咚!”
“咚!咚!”
有一健壯無比者,率先昂首扯開嗓子,傾瀉出渾厚的歌聲,“咿咧呀頓啊~~~~~”
亦引發其餘板楯蠻,伸頸高亢放聲,“迪噠戈啊~~~~”
“咚!”
“伊~~~~~亞!拉!”
“咚!”
一句土話俚語歌辭畢,便是一記擊盾聲落。
應和緊密,歌聲擊盾聲皆豪烈,而壯人心胸。
卻是這些勇健好歌舞的健兒,迸發賨人臨陣踏歌舞的習俗,以激越之聲壯氣勢、凌敵梟銳氣了。
傅僉及李球兩小子,聽得熱血激胸,亦捏起拳頭,狠狠擊盾而應和。
然後,鄭璞側頭,伸手,曲指,挾勁風叩於他首上。
“為將者,太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顏容作肅,眸光微厲,呵斥道,“區區歌聲便可擾心聲,日後如何任大事邪!”
“諾!僉受教!”
傅僉當即斂容,重重頷首而應。
就是側微頭與李球對視時,還挑眉擠眼,吐了吐舌頭。
不過,鄭璞視線,已不在他身上,而是蹙眉盯著河對岸的朱褒徒眾。
他們見遣使被射殺,當即一陣轟然鼓譟。
未幾,又被中軍帥旗之下的牛皮大鼓雷動所激昂,各部緩緩怪叫連連,越陣緩緩出,往戍圍而來。
兀那朱褒賊子,竟是攻堅器械都未作,便來襲攻邪?
戍圍之上的鄭璞見了,不由訝然。
再細細看時,卻發現出陣的幾校兵馬,人皆無甲,錐發跣足,甚至有頭插鳥羽者。
且人人不手執利刃,反而是隻手執木製大櫓、隻手提著麻網兜土石,以七八人為一股,聚團相互掩護,步步挪來。
距戍圍百步之外,尚且步履緩緩而進;待臨近百步內時,便發足狂奔而來。
原來,是想先填平壕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