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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孝直,便是法正。
既是先主劉備的謀主,亦是先主在世時,唯一見諡的臣子!
就連關羽、張飛及馬超等人,都沒有如此殊榮。
今,諸葛亮竟然親口對鄭璞“假以時日,或能與法孝直比肩”嘉勉,其典評之佳、期待之高,可想而知!
鄭璞聽聞,再一次心緒躍至山巔之上,有一種被深淵凝視的感覺。
倒不是妄自菲薄,乃是自家知自家事罷了。
若是說,他有籌畫之能,也對。
畢竟這具身體原先的主人,就是被籌畫士鄭度悉心教導,以傳父學的。
但若是說,無籌畫之能,亦不冤枉。
譬如他對馬謖、諸葛亮談及的籌謀,皆是倚仗多了一千多年的見識,知未來而反向推演,得出來的諫言罷了。
又何足道哉!
當即,鄭璞拱手作禮,謙虛道:“璞不敢當丞相之言。昔日戰國時,趙括熟讀兵書,其父馬服君趙奢亦無法駁其論。然而長平一戰,趙括為將,導致趙國幾近滅國。璞今日,以狡言見諫丞相,亦與趙括無異,安敢自大比肩翼候矣!”
“善!”
卻不想,諸葛亮見他謙遜,反而面露喜色,頻頻捋胡而贊,“不矜不驕,子瑾有君子之風也!”
喔!
我真不是在謙虛啊........
鄭璞心中一句哀嚎,按捺住無奈不流於面,再度拱手致謝。
略作思緒,索性尋了別事轉話鋒,“丞相,璞未及弱冠,心性未定,不敢當此贊。且,今大漢朝野,少年俊才何其多也!如璞近日得識朝廷謁者龐巨師,其才頗佳,亦似有志再續父輩名聲。”
龐宏?
有志再續龐士元聲望邪?
聞言,諸葛亮眼眸微凝,旋即,便側頭眺望窗帷外,滿目思愁。
昔日客居荊州躬耕南陽時,隱士龐德公他與龐統並論,號為臥龍、鳳雛。
名士司馬徽,舉薦他於先主劉備時,曰:“儒生俗士,豈識時務?識時務者在乎俊傑。此間自有伏龍、鳳雛。”
可惜,龐統天不假年。
隨先主攻蜀時,率眾督軍圍攻雒縣,為流矢所中,功業未建便卒。
唉........
士元經學思謀,皆為荊楚高俊!
巨師賢侄雖才學堪佳,然若有志續之,豈是易事?
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諸葛亮收起過往思愁,剛想開口對鄭璞言其他,又瞬即扼住了話語。
方才被龐統早卒的感傷瀰漫心緒,他一時竟沒有聽透鄭璞的意有所指。
此小子,那是在舉龐宏之才啊!
分明在隱晦的諫言,為方才“授益州豪族子侄輩官職,讓其自行募部曲”之策,作補充呢!
嗯,意思乃是讓荊襄系、元從系的第二代,同樣授於官職前去南中招募部曲,然後朝廷再以他們為將率,統領那些蜀地豪族的子侄!
為了讓朝廷將兵權控制在手中!
兵者,兇也!
當慎!安能授之,而不制之?
況且,如今這些荊襄系、元從系二代子弟,家中都頗有資財。
先主劉備寬仁有度,能得人死力。昔日圍攻成都時,便與士眾約定,曰:“若事定,府庫百物,孤無預焉。”及劉璋稽首出降,果如其言,置酒大饗士卒,取蜀城中金銀分賜將士,還其谷帛。
其中,荊襄系及元從系等功勳老臣,賞賜最厚。
若依鄭璞諫言,授這些功勳之後官職、勵其效父輩功績,必然是喜聞樂見之舉。
至於鄭璞為何不明言,亦很好理解。
他身為益州士人,今又位卑而人輕,不想落了“妄議朝政”的口實罷了。
想到此處,諸葛亮忍不住心中大悅,眉目舒展:鄭璞能提及荊襄系、元從系二代,足以證其所謀乃一心允公,絕非貪戀權柄之徒。
隨即,又順著思緒,他還想到了更多。
如,此鄭家子,或許也心不甘止於出謀劃策,亦有志於領軍攻伐呢?
畢竟,當年他先父鄭度,為劉璋籌畫良謀,卻被棄之不用、罷黜遣歸鄉閭。今這鄭家子不想再遭父輩之遇,不願止於幕僚,亦是有情可原。
嗯........
微微一鼻音。
諸葛亮星目微張,瞥了鄭璞一眼後,再度捋胡沉吟。
他忽然覺得,嘗試著讓鄭璞掌兵權為將率,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