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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遣斥候歸來了!”
嗯?
聞言,鄭璞與句扶相顧一眼,步往那火把聚集處。
歸來的二人,皆是柳隱的貼身扈從,鄭璞在柳家時便見過,相互之間頗為熟稔。見鄭璞及句扶步來,不等發問,便徑直出聲,“鄭督將,句將軍,我家司馬命我等先歸來告知,賊子朱褒已退兵,行軍取道夜郎之東的漣江,即將進入蒙江一帶。”
“蒙江?!”
句扶聽罷,大步趨前拍了下那柳家扈從的肩膀以示欣喜,方側頭目視鄭璞,喜逐顏開,“子瑾,賊子朱褒此番可逃不脫,必成我功勳之一也!”
蒙江,是匯入牂牁河的支流之一。
朱褒的退兵路線,既然選擇了蒙江河谷,亦可斷定,他必然是逆流走牂牁河而來。
“甚好!”
鄭璞亦喜不自勝,連連頷首,說道,“明日起,我等便開始修築伏擊工事!”
“何需明日?”
但句扶一聽,當即就擺手,兀自嚷嚷,“賊子朱褒送首至,我等豈能怠慢邪?況且,區區夜色,安能阻我巴地健兒行軍邪!”
說罷,不等鄭璞回覆,便大步前去,喚起板楯蠻們整裝準備伏擊事宜。
鄭璞見狀,不由莞爾。
亦不做阻止,徑自扯二柳家扈從,尋個靜僻處,細細相問柳隱探知敵情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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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江畔,叛軍臨時營寨。
朱褒在十餘親兵護衛擁簇中,緩步巡視著軍營內各部將士的安置。
倒不是,他有與士卒同甘共苦的名將之姿,而是近日軍中士氣有些不穩。緣由,乃是他扼守廣談及且蘭之間的險隘時,與馬忠攻防戰近十日的瘋狂。
那處險隘,喚作馬段谷。
乃是兩座陡峭危山相逼迫近,擠出來的山澗通道,寬不過十丈有餘。
他以三千嫡系壘土落營,內有巨石木欄塞道;外挖壑渠、置鹿砦及陷坑等防禦工事,雖不能稱之為固若金湯,但禦敵數月絕非難事。
這亦然是他的打算。
先將朝廷平叛大軍,拖在此處一兩月,耗盡他們一半糧秣後,再徐徐南退。
屆時,朝廷討伐軍陷入糧秣補給艱難,必然不會追擊。
且,益州郡及越嶲郡的戰事,應能大致判定出孰軍優勢更顯,以便他籌謀日後的打算:與朝廷畫牂牁江而治;抑或者鼓動蠻夷部落潛行往平夷縣一帶,伺機將朝廷討伐軍的糧道斷了,再率軍北上把整個牂牁郡奪回來!
然而,朝廷討伐牂牁的主將,僅用十日,便將他的計劃給攪亂了。
嗯,馬忠率四千有餘的大軍,至馬段谷前落營寨後,便在十餘親衛擁簇下,駐馬於一箭之地外的高地,觀看朱褒落下的營寨及防禦工事。
一看,便是一日。
第二日,便遣來了三五百軍士,壘土成小丘,隨即,便架上了十餘張大黃弩!
大黃弩,乃軍中利器!
弓力最高可達十二石,射程可達兩百丈(五六百米)!
哪怕是以雄峻著稱的西涼戰馬,亦可一擊而殺!
昔年李陵出塞,以五千步卒戰十餘萬匈奴,就曾經親自操縱大黃弩狙擊,差點將匈奴單于射殺於兩百丈外!
自然,此等利器工藝繁瑣,金貴異常。
是故,朱褒是如何也想不通,為何已經歷經夷陵之戰而陷入軍用匱乏的朝廷,竟讓一部偏師攜帶了十餘張貴重無比的大黃弩,前來不毛之地!
還是素以困頓著稱的牂牁!
雖那馬忠所攜來的大黃弩,皆是簡易縮小版的,射程僅一百丈左右。
但足以讓朱褒麾下的兵卒,人人惶惶,士氣萎靡。
試想,登瞭望箭塔戒備及營寨木欄值守,就會變成大黃弩狙擊的靶子,且木板所修的護垣、盾牌都無法阻止弩箭的洞穿,他們豈能不惶惶?
且,近百丈外,是他們無法反擊的射程!
朱褒亦試圖重金募敢死之士,突出外圍想毀掉大黃弩。
結果,三百猛士,僅衝出一半距離,便被一陣弩雨給逼了歸來。
僅是百餘人有幸活著歸來。
彼那馬忠,早就在架起大黃弩的土丘兩側,伏了半校弩兵恭候多時了!
無法摧毀大黃弩,亦讓叛軍士氣大跌,輪至值守箭塔的兵卒,滿臉生無可戀,猶喪考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