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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率兵往西南下遁去,至秦臧、雙柏等縣,夥同當地生蠻如夷濮、鳩獠,依託即水、僕水以及哀牢山脈等險要,從此子孫後代皆淪為左衽。
然而,孟獲僅能選擇第一個。
因他乃是出身於南人大姓。
傾力擁護他為主的,亦僅是南人大姓,餘者如被利誘裹挾的生獠和戰敗往來依附的越嶲蠻夷,不過是一時利同而合,皆不會與他休慼生死與共。
而南人大姓,家族根基在李恢所據的諸縣。
他們最初擁護雍闓為主叛亂,不過是想割據南中罷了!
今勢窮,孟獲若是無心,奪回他們世代繁衍生息的根基所在;而是讓他們南去,讓子孫後代從此編髮左衽、隨畜遷徙,過上蠻夷的生活,他們必然人心思異。亦會做出,拋棄孟獲,轉為向朝廷投誠,以求儲存家族。
自古以利相交者,利盡則散;以勢相交者,勢去則傾!
從叛的南人大姓,可不是昔日隨田橫泛海於島上的五百義士!
對此,孟獲深諳於心。
亦頻頻激勵士卒,誓死與丞相諸葛亮大戰數次,卻是每戰皆負,自身還曾臨陣被生擄過。
所幸,丞相諸葛亮並沒有將他斬了祭旗,以及宣朝廷之威。
乃是見南中諸郡大勢已定,便用上了當初馬謖獻策的“攻心為上”,將孟獲釋遣歸去,讓其再整軍來戰。
想用朝廷兵鋒之利,將這些在南中之地有巨大威望的南人,打到心悅誠服!
讓其日後,無力再叛。
亦不敢再叛!
圍困住句町縣的馬忠,心思亦然如此。
他親自率軍南來於途中,便一直思慮著如何讓牂牁郡的大族歸心,日後不再叛。
以大漢朝廷對主蠻夷的不毛之地,常以羈縻政策恩威並施的慣例,他並沒有想過,對朱邪或從叛四大姓趕盡殺絕。
身為首惡的朱褒已誅,朝廷兵威已顯,接下來便是施恩的時刻。
以他的心思,只要這些從叛者棄戈而降,便可宣告此番討伐不臣的戰事結束了。
哪料到,年齒輕輕的鄭璞,竟能想出,能讓牂牁郡長治久安的謀略來?
確是能長治久安。
依朝廷平叛慣例,這些從叛者,只需付出無傷他們根基的代價,便會赦免。日後家族再度強盛崛起,並不難。
若有風雲際會時,他們對朝廷是叛是忠,難以預料。
那些獠人部落,亦是如此。
一時勢窮,俯首而降,根基無損之下,他日再叛,又有何不可?
然,若依著鄭璞所謀,相當於斷了這些從叛者的根基!
朱邪與郡四大姓不必說,無論存活那一方,都會勢力大損,且會因誅殺友軍導致門楣聲望大跌,哪怕日後再度昌盛,亦不會被人擁護。
尤其是,被夷滅那方的資財與田畝,朝廷便可順勢納入囊中!
無論用以軍屯養駐軍,抑或者授於土人蠻夷編籍入戶,皆是朝廷喜聞樂見之。
至於獠人部落,以糧脅迫,遷徙走一半族群,其勢則弱。再稍微扶持一下濮人,讓兩族相互制衡,他們焉能再敢心生叛亂之念?
唯一可慮的,便是鄭璞之策,實施起來更加繁瑣、更費時日罷了!
不過,身為太守的馬忠,最不缺的便是時間與耐心。
“子瑾之策,甚好!”
一番思定的馬忠,微微頷首,囅然而笑。
旋即,又輕輕謂之,“不過,子瑾如何籌謀,讓彼朱邪與那些大族,相互攻殺邪?且兀那獠人部落,素來不服王化,生性兇狠,若是勢窮反生戾意,決死與我軍呢?我軍於此兵力,並不佔優勢,若大戰起,勝雖無懸念,然亦會死傷眾多,此絕非丞相所願也!”
“回太守,賊眾內訌,已無需我籌謀矣!”
得問,鄭璞露齒而笑,輕聲回道,“彼賊眾者,若有共難之德,那麼,我甫一率軍來此時,便早傾力來攻,以圖滅我軍之銳。然他們卻是錯失良機,以此可見,他們並無決死之心矣!今太守及陳將軍已率軍至,敵我優劣逆轉,彼勢窮之際,又安能不遂我軍之意邪?”
“哈哈哈~~~~~”
聞言,馬忠暢懷大笑。
還很親暱的,拍了拍鄭璞之背,感慨出聲,“子瑾心智,真不似方及弱冠之人!”
呃..........
一時間,鄭璞微愕,心中訕訕然。
所幸,馬忠亦沒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