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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據八百里秦川之富,以關中四塞之固,則我大漢有與逆魏長久對峙之基矣!”
“屆時,朝廷再施仁義德教,與民休息,可緩緩蓄力圖克復中原矣!”
言至此,鄭璞再度拱手,頓首而拜,音容皆激越。
“丞相,璞知兵事乃死生存亡之道,以我大漢今國力,兵寡地小,北伐萬事當謹慎,不容有失,亦不容冒進。然,璞亦知,以弱克強,無有不拼盡全力而建功者。因而,璞斗膽妄行,作‘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並非不自愛羽毛,乃是但求為國裨益,而不以名節為念耳!”
話畢,署屋內,死寂一片。
丞相諸葛亮,已不再捋胡而靜聽,乃是昂首闔目,長聲嘆息不已。
亦動容不已。
士大夫立於世,德行也!
德之小者,修身克己也!德之大者,為國為民也!
漢室傳承四百年,不計自身榮辱,而但求為國裨益者,不計其數。
然,天下紛擾已久,漢室式微,諸如中原等四海揚名的官宦世家,有幾多伺奉逆魏,歡呼獻帝被迫褪下天子冠冕邪!
此鄭家子,不過年方及冠,竟已有此心,亦付之以行,此非我大漢之幸乎?
性情剛愎,籌畫狠戾,所損者自身,所益者國家!
焉能不令人動容?
雖丞相不甚認同,鄭璞所言的置之死地而後生,涸益州之力北伐,然確是對其一片赤誠之心,感銘五內。
罕見的,丞相感慨畢,竟憑案起身,步前來,親自扶起了鄭璞。
還執其手,以目顧其眸,殷殷謂之,“子瑾之心,我知矣。他日,我亦無此謂矣。”
說罷,轉身歸入案几,微闔目,揉胡而思。
少時,方睜眸,嘴角含笑,問道,“子瑾先父,天不假年,不知辭世之前,可曾為你定下親事否?”
呃?
頓時,鄭璞愕然。
雖早知,以仕途為念,自己姻親不可再擇巴蜀豪族之家。
然而,如此私家之事,竟被日理萬機的丞相問及,他一時之間,心思難以輾轉。
微愕少許,他方拱手而答,“回丞相,先考不曾為璞定親事。”
“嗯,我知矣。”
微微頷首,丞相揉胡之手,動作不知覺快了幾分,“子瑾雖已及冠,不過男兒生於世,當以功業為重。且先好生任事,過些時日,我為你擇一家良配,以彰你拳拳報國之心。”
“啊~~~~”
頓時,鄭璞驚詫失聲。
又是好一陣的愕然,方拱手作謝。
述職之事已畢,二人再敘了些閒話,鄭璞便告知。
待出了署屋,心中依舊怪異不已。
竟被事無鉅細鹹決之的丞相,聲稱要為己尋一姻親,此事讓鄭璞覺得猶如天方夜譚。
有些恍惚,他步過長長簷廊。
沿途尋一甲士,問及暫代補缺為相府門下督的句扶,如今棲身何處。卻被告知,句扶告假歸鄉閭漢昌成親,尚未歸來。
又見日已偏西,夜幕將垂,便往城西自宅歸去。
難免,形單影隻的途上,讓他再度思及丞相為己擇妻之言。
無需多念,以如今趙廣及霍弋,領他副職推斷,便知妻家必然出自元從系,抑或荊襄系。
就是不知是哪家?
關家之女,已然婚配李恢之子李遺,而趙家似乎無待嫁之女;張家倒是有一位。
不過,似是聽聞張家二女,年齒尚幼啊!
思至此,鄭璞不由心中好笑。
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異想天開了。
竟以為,什邡鄭家門第,能與關張趙等功勳彪炳之家聯姻。
應是擇自荊襄系吧。
若是荊襄系,可選之家,那便多了。
嗯,多思無益。
丞相既然聲稱,為我擇一良配,想必亦不會差到哪裡去。
靜觀之,且待之吧。
微微搖頭,鄭璞嘴角含笑,步履緩緩穿行於人聲熙攘的街衢中。
然而,行數步後,便猛然頓足,臉色亦然一僵。
他倏然想起,丞相之妻,乃是沔南黃氏啊~~~
不知,那沔南名士黃承彥之言,“聞君擇婦,身有醜女,黃頭黑麵,才堪相配”,是否乃戲言邪?
還有,那鄉閭諺語,如“莫作孔明擇婦,正得阿承醜女”,是否有誤邪?
若無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