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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思,何行是將?”
璞曰:“郵驛有卒,守於道,睹人無數,知黎庶風物者也。宿夜,上可尋之。”
上贊:“如卿言。”
於途,僉與一小兒,手不釋卷,誦於道。至驛,皆執刀矛而舞。
上見聞,面慚而嘆,乃取書自讀。
.......
書罷擱筆,將竹簡墨跡吹乾,輕輕捲起收入布囊中。
隨即,董允便側頭,以目視正專注勤學的天子,眸中泛起了各種神采。
有驚訝,有感動,有欣然,以及酸楚等等,來回交織,競相輝映。
從建安二十四年,被先帝選為太子舍人,後徙洗馬,今職為黃門侍郎,董允六年如一日,皆侍天子身側。見證了天子從一未有鬍鬚的少年郎,到成親、即位,於丞相督導下習施朝政等成長。
對天子性情,最是瞭解不過。
性敦厚,奉孝悌,慧不亞於常人,然而,頑心甚重!
相傳,先帝劉備少時不甚樂讀書,而喜狗馬、音樂、美衣服,好交結豪俠。
然,後年齒及長,懷進取功業之心,半生顛沛不得志,亦不曾氣餒,終得以微末之身繼漢室榮光。
今天子卻是相反。
束髮之前,頗有勤讀之心,嘗據經諮問所疑。注2
後年長,睏乏於宮禁,竟不喜讀書矣!
唯有鳳凰于飛的張皇后閒來伴讀,以及丞相特囑之書,天子悉心看讀外,每每讀書習政之時,容色厭厭,似是“浮於事”,徒有形而無心矣。
且,常懷出宮遊觀,以及增廣聲樂之心。
董允自身嘗有諫,初時天子尚能入耳,後熟視無睹,不了而了。
如今日,竟自尋書而讀之舉,數年未有之!
委實匪夷所思!
焉能不令人驚詫莫名?
嘗聞鄭子瑾才學頗優,備受丞相器異,莫非,此番諫言天子出宮而遊,乃諳孔夫子因材施教之謂邪?
思至此,董允不由將目光,轉去正與諸葛喬相談甚歡的鄭璞身上。
最初,聽聞鄭璞諫丞相讓天子出宮,董允心中頗有反感。
天子未及冠,心性未定,安能縱容助長頑心?
且天子即國家,稱不穀,謂孤寡,當令士庶敬而畏之,焉能頻頻出宮而墮威儀邪?
然今日,得聞“知行合一”之說,見天子自生勤讀之心,董允便將心中那絲反感,作冰消雪融。
或許,我本愚人。
不知子瑾之才,反作桀犬吠堯之舉,徒增笑柄罷!
微微搖頭,董允心中自嘲不已。
恰好此時,身後隱隱有腳步聲入耳,不由回頭而顧,然後便是一聲大呼,“啊!”
驚起郵驛眾人,競相戒備,投目而顧。
原來,是至郵驛後,便往旁邊山林而去的乞牙厝歸來了。
卻不是身軀雄壯,且頭插鳥羽、頸別獸牙的他,讓董允於暮色中誤認為歹人,乃是他手中正執著一條六尺有餘的長蟲!
那不停吞吐的分叉蛇信,離董允不過一丈之地。
驟然得見,焉能不驚邪?
“乞牙厝,快行禮告罪!”
聞聲疾步而來的鄭璞,先囑言扈從,又給董允拱手,“休昭兄,我此扈從乃牂牁獠人,素來以稻飯蛇羹果腹,不想竟驚到休昭兄,慚愧!慚愧!”
“無礙,無礙。”
已然回過神的董允,連忙擺手,笑顏潺潺,“非子瑾扈從之錯,乃我驟見長蟲而驚,倒是讓子瑾見笑了。”
話落,又制止了乞牙厝的行禮。
眸綻喜色,目視著乞牙厝,拊掌欣然而言,“子瑾,莫非此便是手刃賊子朱褒之人乎?真壯士也!”
贊罷,竟還想伸手去拍乞牙厝肩膀,以示親暱。
只是見那長蟲仍在吐信,手方伸半,又訕訕收了回來。
“哈哈哈~~~~”
亦然聞聲而來的天子,瞧得真切,不由大笑,口出謔言,“今方知,平日不苟言笑的休昭,竟俱一長蟲矣!”
讓董允啼笑皆非,好一陣發窘。
只是天子笑罷,不多時,自身便面色煞白。
因誤會解開後,乞牙厝步來造飯之火前,將手中長蟲以火暖了暖。
隨即,便兩手執長蟲首尾,高舉過頂,以牙咬開蛇尾後,便伏口而上,生汲其血!
端的生蠻無比。
悄然移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