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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因為遭受太多衝擊,可且戰且退至將旗處固守,讓原先平線扼守的軍陣,呈現“凹”字形。左右陣腳的王平及張嶷部,便可化作伸出了兩隻螯爪的螃蟹,從兩側一左一右的絞殺過來。
事實也正如鄭璞所預料。
在魏軍悉數往將旗湧來後,漢軍雖然人數寡少,卻能搖搖欲墜的堅持著陣型不潰。
如若心細些,尚可發現魏軍戰損計程車卒,比漢軍更多!
因為將旗所在處,盡是鄭璞的部曲及霍弋的老卒。
且鄭璞已然親自執刃而戰,激勵著所有兵卒沒有再退一步,皆紅眼而不顧生死。
“死戰!”
“死戰!”
雙方很有默契的,是都在大聲咆哮著同樣的言辭。
此刻的戰場上,入目皆是殘肢斷臂,殷紅的鮮血和裸露出皮肉外的慘白骨頭;入耳皆是鼓聲如雷,喊聲不絕,將不停死去人兒的悲慘命運,直達天聽。
魏軍後方,張郃默默觀戰少時,便將手中的令旗一揮。
“嗚~~嗚~~~~~”
低沉且悲涼的牛角號,響徹了天地。
“分!”
亦讓督戰在前方的魏平與戴凌,當即就抽身往兩側山坡而衝,且狂喊著。
“分!”
“分!”
魏軍的各級將佐,也都厲聲叫喚起來,讓仍在廝殺的兵卒迅速兩側後退,有的兵卒甚至拼著挨一刀也往側跑。
如此變化,讓漢軍士卒皆有些愣神。
渾身浴血的鄭璞,亦不列外。
只是當大地開始震動,一陣雷聲由遠至近傳來時,他便滿臉煞白。
“上山!”
“上山!”
他厲聲大喊著,拉著殺得興起的句扶往山坡上奔去。
因為從魏軍後方衝來了四五百匹空鞍的戰馬。
且股後有小匕扎著,正往他們的位置狂奔而來。
張郃竟不顧己方士卒,驅戰馬踏陣!
因為不管敵我士卒,帶傷的,殺紅眼的,抑或者突陣太深的,待他們反應過來時,發現戰馬橫流滾滾而來時,已經躲不開了。
有的人呆立原地,發出絕望哭喊;有的人慌忙轉身,鬼哭狼嚎的逃命;有的人兇性大發,提刀不退反進,想殺出一條血路來。
他們的結局都是一樣的。
重達近千斤(漢)的西涼戰馬,在發狂馳騁時,任何人力阻礙都是摧枯拉巧的螳臂擋車。
馬蹄如雷,馬嘶高亢入雲,戰慄了逼仄的山道。
如果仔細點聽,還有分辨出骨頭斷裂的聲音、人臨死的悲鳴、和肉塊被踩爆的悶聲。
約摸一刻鐘後,戰馬橫流踩踏過魏軍計程車卒,蹂虐過漢軍的軍士,於人們的視線中消失,留下滿地的狼藉。
裸露的白骨渣子,四溢的肉糜,摻雜在血水肝臟裡流動,塗滿了逼仄的山道。
而緊接著,一杆繡著“張”字的戰旗,在千餘騎兵的簇擁下馳騁而至,佔據了方才兩軍廝殺的戰地,以及漢軍的輜重糧秣存放處。
魏平與戴凌,也隨之率兵大步而來。
將湧上山坡的漢軍,從中間隔開,一分為二。
且兩側都僅剩下了四五百兵卒。
鄭璞環視著身側驚魂未定的兵卒,目視著山道中迎風獵獵的“張”字將旗,心中沒有悲慼,唯有些感慨。
他本以為,還可以堅守一日的。
結果,在素有巧變之稱的張郃面前,他僅僅堅守了一個時辰,便陷入了絕境。
然也!
漢軍大勢已去。
魏軍無需再進攻,僅是在山道內列陣而待,便可等到漢軍因無糧無水而潰!
亦在騎兵面前,無處可逃!
要麼降,要麼死,沒有了其他選擇。
只是漢軍會投降嗎?
“結陣!”
“結陣!”
句扶與王平的戾嘯,讓山道另一側的張嶷與霍弋,亦然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聞聲,鄭璞忽然間笑了。
遙想昔年,與休然兄言志時,心念著有幸隨丞相北伐,馬革裹屍而無撼。
不想,今日竟一語成讖矣!
呼~~~~~
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鄭璞高舉起利刃,放聲咆哮,“興復漢室!”
還帶動了,漢軍士卒們顫抖天地的群起應和,“克復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