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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里而趣利者軍半至。”
急行軍的劣勢,也無法避免。
除去不斷掉隊者,趕至此地的兵卒,不過三千有餘,且人人疲憊不堪。
張郃以為的來軍五千有餘,乃是山道狹長,讓他無法目睹陳式部的全軍,只能依靠旌旗的數量來估算。
是故,聽聞魏軍陣內響起了催戰的鼓聲,陳式的眼眸裡也有些苦澀泛起。
以疲倦之師迎戰,他心裡沒多少勝算。
抑或者說,他隱隱有一種,馳援變成送死的覺悟。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也只能下令士卒們列陣,拼死一搏。
對此,本已作好赴死準備的鄭璞等人,是不知道的。
他們聽到後方戰鼓雷鳴而來,見到那杆“漢”字軍旗佇立在天地間,所有人都忍不住狂呼,“援軍已至!”
“援軍已至!”
............
更有不少人,喜極而泣。
畢竟,若能活命,沒有幾個人趕著陣亡。
因而,他們無需鄭璞、霍弋等將率的下令,便自發嚴陣以待,相互依託著守禦。
以免陣亡在獲救的前夕。
只不過,他們白費了功夫。
魏軍沒有攻上來,連陳式部都沒有被衝陣。
張郃剛剛讓長子張雄領著騎兵後退,緩衝出戰馬加速距離之時,他的身後便傳來了一陣悶雷聲,由遠至近!
有騎兵至!
魏軍士卒聞聲,有些期待。
他們以為己方又有騎兵,從涼州方向來援了。
亦有些詫異。
救援當爭朝夕,為何新來的騎兵,比左將軍來得晚了一日?
只是他們將疑惑的目光,投在張郃身上時,卻發現這位大魏左將軍已然闔目,昂頭向天。
似是,在長聲嘆息?
“將軍,速走!”
將欲往緩坡上攻的魏平與戴凌二人,皆撤了下來,跑至張郃身側抓住戰馬韁繩,便往蕭關的方向而去。
他們二人都是大魏的雜號將軍。
且有長期在關隴一帶駐紮,亦然有資格知道魏軍各方兵馬的排程。
自然也知道,大魏的涼州,並無有騎兵來援!
而張郃的嘆息,則是知道大魏無法佔據蕭關道了。
他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思,將所有的兵力都面朝山道之南而列陣,倉促之間,是無法轉向去防禦北面來襲的。
哪怕他讓長子張雄,領著騎兵先去堵道,都無法扭轉局勢。
畢竟,沒有讓戰馬完成加速的騎兵,不過是一群待宰的牛羊罷了!
且,若是己方騎兵堵後而去,前方的巴蜀步卒,又孰能擋之?
尤其是,被巴蜀前後夾擊之勢,我軍連日苦戰計程車卒,尚有多少人可死不旋踵而戰........
我大魏,竟失隴右了啊~~~~
對局勢洞若觀火的張郃,心中喃喃的都是這句話。
亦然,任憑著魏平及戴凌二人,一邊拉著馬韁繩狂奔而退回蕭關,一邊呵斥著部曲督領士卒斷後抵禦。
因為,他心若死灰。
於街亭與蜀諸葛亮攻防,他戰死了近萬士卒,無果。
馳騁十餘日,繞道近千里,他終於趕到了蕭關的後方,看到了大魏奪回隴右的曙光,滿懷著將蜀軍趕出隴右的希望。
然而,上蒼薄於他。
先是給了他期待,又掐滅了所有的希望。
遙想當年,官渡之戰,他率眾投於武帝。武帝執他手而謂曰:“昔子胥不早寤,自使身危,豈若微子去殷、韓信歸漢邪?”
見信甚重,器異莫名。
亦讓他感銘五內,不辭艱辛為大魏徵戰近二十載!
如今官至大魏左將軍,亦年過六旬。本以為,此生不負先帝之恩,留下身後百戰之名而離世。
卻是不想,在此眼睜睜看著,隴右從自身手中被逆蜀奪去!
焉能不恨邪!
雖說,勝負乃兵家常事。
他此生便歷經多不少敗陣。
然而,那時候,他尚且能開兩石之弓,鏖戰一日而不倦,馳馬十日而不乏,一餐食鬥米七斤肉!
哪怕一時敗了,亦能再度勝回來!
但今,他已垂垂老矣!
尚能有機會,報武帝隆恩否?
心中恚忿與悲慼交加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