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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

武帝每一次開邊,大漢每一次擴大疆域,皆是以“刀耕火種”的方式耕耘。

待不臣者的屍首滋養地力肥沃,待反叛者的血液灌溉田畝豐饒,方會轉為以禮儀去“精耕細作”的興德教!

威不得顯,則德不得立!

今對叛了大漢的陰平氐人,亦然如此。

趙廣聽罷,默然良久,亦心念百碾。

兄長趙統乃厚德之人,足以支撐家聲,自身不若嘗試著選擇另外一條路罷!

丞相亦知,鄭督軍所謀所行狠戾,卻依舊授與兵權擢為別督,我之智不如丞相多矣,何苦自擾?

且克復中原、光復漢室,當捨身報國也,何必吝嗇名聲?

最終,心有決斷的趙廣,便請命隨楊霽前來。

只是見到那持矛悲鳴,決死衝鋒的年邁氐人,他心中不由微微顫動。

想了想,便隨手將長矛橫在雙膝上,取下腰側的兩石強弓,瞄都不瞄就搭上箭矢,隨意拉個半圓就鬆開了弦。

箭矢不急不緩,直接命中了年邁氐人的駑馬。

讓他跌落馬背,狠狠砸在地上,連手臂都往後折出詭異的角度。

然而,他還是很努力的很決絕的,試圖撐著長矛再度站起來。

只是人老氣衰,一時之間岔了氣。

竟試了好幾次,都有心無力。

最終,只能狠狠用手捶打地面,絕望的痛哭流涕。

聲音,一如深山老林裡的夜梟啼血。

不遠處的趙廣,瞥了一眼,眼神淡淡的。

叛,討叛。

立場不同,便無有對錯之分。

他心中如此告訴自己。

隨即,收起強弓,自顧馳馬離去。

這一日,共有三個氐人小邑落被襲,楊霽興高采烈的,率領著白馬氐滿載而歸。

這些被強行遷戶的陰平氐人,以及牛羊戰馬,翌日一早,便會被鄭璞安排的六百士卒,“護送”去陽安口,請馬岱代為遷入漢中郡安置。

牛羊及戰馬自是歸朝廷所有,而俘虜是否歸楊霽,且看丞相如何思慮吧。

這是他給楊霽的答覆。

楊霽沒有怨言。

他知道無丞相首肯,任何人都做不了主。

亦知道,自身效力大漢多年,丞相對他部落的式微,多多少少都會顧念一二。

至於馬岱會不會將這些牛羊戰馬給私吞了。

卻是無需擔憂。

有執法嚴明的丞相在,莫說是馬岱,哪怕功高且桀驁如魏延,都不敢以身試法。

而駐足於關隘上的傅僉,目視著啼哭於道的氐人婦孺,以及成群的牛羊馬匹被驅趕入關,不由側頭低聲發問,“先生,我軍擄民掠物資,那橋頭駐軍便會棄了地利,出來野戰嗎?”

“不會。”

極目遠眺遠處山巒的鄭璞,收回了視線,轉身緩緩步下關隘。

啊?

既然不能誘使賊軍出戍圍,又何必“遷戶”呢?

傅僉聽聞,心中不由訝然。

見鄭璞已步遠,不由連忙趨步跟上,繼續發問,“先生,那賊軍如何才會出戰?”

“遷戶,僅能激起他們的怒火。”

鄭璞語氣淡淡,“若要他們出橋頭戍圍,還需讓他們放下警戒,覺得無有危險方可。莫多言,且自思,靜觀便是。”

“諾。”

待下了關隘,玄武軍早就在霍弋的督促下列陣以待。

只不過,並非全部。

乃是兩校,僅一千六百士卒。

“紹先,我知你謹慎行事,但還是多嘴一聲。”

將繡著“玄武”兩字的軍旗,鄭重遞給霍弋的鄭璞,肅容叮囑,“此番乃我軍首戰,可勝不可敗!寧可無功而返,亦不可貿然行事!”

“諾!”

接過軍旗的霍弋,滿臉昂揚,“督軍放心,弋必不辱我軍威!”

言罷,便轉身率軍出關隘而去。

他將要趕去已勘察的山坳中蟄伏,等待鄭璞誘橋頭的駐軍出擊。

至於怎麼誘,鄭璞沒有說,但他隱隱猜測得到。因為鄭璞僅剩下了兩百士卒,以及楊霽的百餘騎。

無非是,以自身性命作餌耳!

因而霍弋的心思,在趕往藏身山坳的時候,頗為急切。

他知道,如果他率領的兩校兵馬,無法隱匿蹤跡,將會辜負了鄭璞一番心血,及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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