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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眾之人,亦然不甘示弱。
素以雄烈著稱的漢風,此刻在天子劉禪的誓聲中,激起了所有人的血脈僨張。
彼此皆拔刃,面紅眸赤,放聲怒吼。
盡情釋放胸襟中,那股熊熊燃燒的豪情、年齒未三旬的傲氣、以及鐵骨錚錚父輩烙下的精神印記。
年齒頗少的傅僉,用尚未變聲的嗓音怒吼之後,便涕淚齊下。
隨後,垂頭隻手捂臉,雙肩激烈抖動,哽咽不已。
唉,此情此景,他應是思及亡父傅肜了。
唯有鄭璞,從眾而吼時,容貌不改,雙眸亦然一片清明。
並非他胸襟沒有激盪頓生,更非他沒有克復中原之志,抑或者是覺得天子劉禪如此宣志不過爾爾。
乃是心中有一絲怪異,撥弄著他心絃,讓共鳴的情緒不得釋放。
他委實無法,將現今拔劍怒吼的天子劉禪,與塵封記憶中的“後主”重疊在一起。
莫不是,先帝劉備的豪烈之風,今附身於天子之身了吧?
然而此處,不是離先帝的惠陵頗遠麼.........
是也!
於鄭璞心中,從未有過,冀望天子劉禪能有先帝劉備那般堅忍豪烈!
諫言丞相諸葛亮,讓天子出宮增長見聞,食黎庶果腹之食,走士卒征途之途,觀巴蜀風物,不過是為了避免,天子劉禪日後莫耽於玩樂,以至奸佞當朝、吏治腐敗,拖北伐大計後腿罷了!
冀望,從未有過多祈!
亦不敢多祈。
孰人知,今天子劉禪竟猛然昂揚,令他恍如夢寐。
心中,遲遲不敢確信。
應不會一時豪情大發而勃然作態,隨後便置之腦後了吧?
於袖中取了絲絹,遞給傅僉的鄭璞,心中亦在做思量,躊躇著言辭,看能若激勵天子劉禪將今日之言,化作一諾千金。
只不過,他尚未思慮周全,眾人便再度拔步,往金堂峽的駐軍營地而去。
嗯,依之前所定行程,天子再入宿一夜軍營,便要踏上歸途了。
一者,乃是丞相諸葛亮擔憂天寒地凍,恐天子在外餐風跋涉太久而染疾。
另一,則是身為一國之君,終不好太久不臨朝。不然,朝廷百官長久不見天子音容,恐會妄自揣測,進而引發局勢動盪。
金堂峽的軍營,僅駐紮了三百士卒。
因今巴蜀之地頗為安寧,無需於此地駐軍太多。
事實上,朝議中,之前便有過,以於安危無關緊要以及糧秣運送供給勞民等裡理由,撤掉此地駐軍的聲音。
然,丞相力排眾議,消弭了眾臣之諫。
緣由,乃是此地頗為險要,若不駐軍,恐會引來賊寇據之,劫掠過峽舟船等。
而糧秣供給頗難問題,便是遣鄭璞來此處的理由:以鄭璞昔日在牂牁平夷縣,率土人蠻夷闢梯田之事,察觀此地有無闢梯田的可能。
以供駐軍士卒屯田自給。
鄭璞雖眾入軍營時,趁著暮食為至,便攜扈從乞牙厝沿岸行走,細細檢視了地形。
亦絕了闢梯田的念想。
此處山勢太雄峻,矮丘緩坡太少了,幾不可見。
然而,沿兩岸往上的荒野,土壤頗為肥沃,卻是可以闢土殖穀。
只不過,灌溉無法解決。
拜都江堰水利灌溉所賜,蜀中平原少種麥類和粟、黍,而多稻。
稻,不可無水。
夏秋多雨時節,過金堂峽的湔水暴漲,當地黎庶以及駐軍士卒恐引發山洪,是故皆壘土積石固兩岸,讓兩岸之地高出水面一丈有餘。
且,兩岸荒地乃山脈腳下,地勢緩緩抬高,亦無法開溝渠引水灌溉。
自然,若是效仿靈帝時掖庭令畢嵐,造翻車渴烏(龍骨水車),倒是可以汲水。
只是翻車須人力或畜力拉動,對比所耗的人力及收穫的糧秣,尚不如盡數栽種桑麻更為划算。
除非汲水,無須外力。
大略看罷的鄭璞,心有已有了定論。
遣乞牙厝砍來根長竹,沿岸逐一在不同地點試水深,及大致量荒野坡度後,便歸去。
待歸入軍營內,天子劉禪竟遣人,候了他不少時間。
不知天子何事尋我?
心中為訝,鄭璞連忙疾步而往。
進了天子的軍帳,卻是發現帳內僅天子正襟危坐,執竹簡而看讀。
且頗奇,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