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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諸葛亮已悄然授以職權歷練矣!
大漢功勳二代,羽翅初豐的雛鳥,皆得展翅矣!
而自己所領的玄武軍,僅僅是護送糧秣輜重,前往漢中郡?
趙廣與霍弋一直未得征戰之機,丞相焉能視而不見邪?
至於自己這兩年升遷太快,是否丞相會有厚此薄彼的考慮,不好過多提攜,亦然不需要擔憂。
自夷陵之戰後,丞相提攜後進,一直有不吝擢拔的果決。
如馬謖,先於蔣琬被闢為參軍。
譬如馬忠,被先帝讚賞一言,丞相先擢為門下督,再授職牂牁太守,使之獨督領一軍討伐南中叛亂。
如今自己,亦不會有異!
嗯,若果真如此,討伐陰平氐王強端之事,莫不是將授於我?
難怪,子睿兄身為我監軍,卻是於護糧調令下達的十數日前,被丞相授於別事,遣去陽安口尋馬岱了。
所謂的別事,應是尋馬岱討要幾個,熟諳羌氐事及地形的麾下吧?
畢竟,當年隨斄鄉侯馬超入蜀的西涼鐵騎中,便有不少武都氐人,如今皆歸馬岱所統領。
哈,我竟智遲矣!
瞬息之間,心念百碾。
讓鄭璞不由覺得,眸中那蜿蜒而去白龍江,竟是如此迷人。
微微側頭,見趙廣與霍弋二人,依舊憑隘牆作悵然之態,不由再度莞爾而笑。
不過,他亦沒有將心中所揣測告知。
妄自多舌軍情,乃是重罪!
哪怕丞相再器異於他,亦決不會輕饒之。
是故,他輕咳幾聲,待霍趙二人側頭而顧時,便語氣淡淡的叮囑,“夜了,明日還需跋涉,且歇下吧。”
“諾!”
聞言,霍趙二人皆領命而去。
翌日,踏上馬鳴閣道,生長於山脈縱橫的牂牁獠人士卒,亦有不少人臉色煞白。
在寬不過一丈有餘的木棧道上行走,被兩側斷崖峭壁擠壓呼嘯連綿的山風襲面,那種滋味,非親歷者,不可知也!
軍中的數十滇馬,皆以布帛矇眼,被霍弋的部曲牽著,堪堪行走其中。
時而,會因為那依著木柱而系的鐵索護鏈,被山風肆意拽搖作響,驚得嘶鳴一聲。
亦讓眾人心中忐忑不已,唯恐其受驚而躁動。
而鄭璞終於知道,為何昔日霍峻能斬殺張魯大將向存了。
想必,乃是張魯軍撤軍之時,向存殿後。而霍峻見敵軍踏上了馬鳴閣道,便率精銳出擊,趁敵軍堵於閣道無法回援,得以陣斬賊酋!
其中,敏銳的觀察力,與捕捉戰機的果決,缺一不可。
嗯,竟是不知,霍弋有其父之風否?
若不,此番征伐陰平氐王強端,便讓他領前部試試?
然而卻是如何,讓同樣心懷臨陣覓功勳的趙廣,不覺得厚此薄彼呢.......
且行,且思。
鄭璞手扶鐵索護鏈,步履緩緩,將傅僉護於棧道內側。
卻是不想,傅僉昂起頭,露出臉上一絲倔強,“先生,我不懼高,亦不畏道險。先生不若去督促其他士卒?”
呃,此小子!
心中不由泛起一縷笑意,鄭璞斂容作色,“小子聒噪!既然不畏道險,那便誦書!我授於你的《捭闔策》,可熟記於心否?”
“回先生,未曾。”
垂下了腦袋,傅僉聲如蚊蚋而答。
旋即,又連忙舉起,一直執於手中的《捭闔策》飛箝篇,大聲而誦。
熟悉的聲音入耳,鄭璞心中稍寬。
至少,目睹那搖搖晃晃的鐵索護鏈,似是亦無那麼令他心魄晃盪了.......
嗯?
鐵索?!
倏然睜大眼眸,鄭璞前後顧盼閣道外的陡峭山壁。
似是,此處可以索道纖之,掛墜以滑輪,以高低重力慣性將糧秣運送吧?
蜀江之水,以爽烈而聞。
蜀郡臨邛縣古石山之鐵,素以剛而聞。
而相府西曹掾蒲元,以鑄匠特異常法而聞,應能冶煉出好鋼做滑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