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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時很驚訝,“一天一夜?”
她支起身子看看窗外,下午的陽光褪去暖意,在玻璃窗上投下大片淺黃的光暈。
夕時以為這還是昨天,她不過昏睡了幾個小時而已。但她完全沒想到,自己竟然睡了一天一夜這麼長。明明之前的白光最長也不過幾個小時,可這一次,當著呂程的面,她昏昏沉沉,在白光中飄飄蕩蕩,就過去了將近30個小時。
30個小時……
夕時再次看向呂程,看著他憔悴慘淡的臉,她猛然坐了起來,“你一直守著我?”
呂程習慣性的挑了下眉,但他太累了,眉毛只是輕微地動了兩下,半怒半怨。
他抬手扯下自己手背上的針頭,起身坐到夕時身邊來,將她拽進自己的懷裡,“別嫌我身上難聞,你不醒,我根本不敢挪步……我現在只想抱抱你,你看我都這樣了,你也不要推開我,這樣顯得你不夠溫柔,不夠體諒人,會讓人覺得你特別冷漠無情無理取鬧……再說了,你看咱倆親親都親過了,也不在乎再……”
呂程羅裡吧嗦說個沒完,聲音乾澀沙啞,聽著就讓人覺得喉嚨在受刑。
可他就是說,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掩飾他此刻的緊張和不得法。明明身體很老實,嘴上卻總是繞七拐八。
夕時的臉埋在他的頸項裡,他身上的味道並不難聞,是藥水和檸檬混合在一起的感覺,不讓人反感,倒是願意沉在這味道里讓自己不去考慮其他。
她照做了,沒抵住心底裡那點點的堅持,伸出手臂環住了呂程的脖子。
她第一次主動地抱住他,因為坐著,使不上太多力,反而是壓著他的脖子放下拽。
呂程的話終於止住了。
他愣了幾秒,然後用力托住夕時的腰,讓兩人能夠緊緊抱在一起。
時間並沒有靜止,急診室的病房來來往往很多人。周圍吵雜,但並不妨礙心是平靜的。
呂程也覺得自己很奇怪,明明之前吻她和抱她,心都跳得像剛打完兩場籃球賽。可這一次,他小心翼翼,帶著討好和無賴靠在她身上,她竟然沒有試圖推開,還用了幾乎能勒死他的力氣摟著他的脖子。可他除了一開始的緊張和驚訝,現在卻平靜得像深山老林裡沉寂了幾百年幾千年的湖。
他默默地想,為什麼會這樣?
他並沒有覺得熱情在消減,掏出他的心來看,絕對是熱乎乎跳騰騰,每根血管每條紋路都刻著她的名字。
但奇怪就在於,面對她的主動,他應該覺得血脈噴張,心跳加速。
但此時的他,除了平靜安詳,就只剩下眷戀和不捨。
他低頭嗅了下夕時散開來的長髮,鼻尖癢癢的,刺得喉頭都發癢起來。
“夕時,你喜歡我對嗎?”
夕時陷在他的懷抱裡,覺得那樣溫暖,就嗯了一聲。
她突然發現,順從自己的心,原來是件這麼讓人高興的事情。
可是……
“可是呂程,我要離開的,我會走。”
“多久?”呂程將臉埋在夕時的髮絲裡,聲音悶悶的,“你還要多久離開。”
夕時肯定地說:“一個月。”
“好,那就一個月。”呂程將夕時推開一點,染血似的眼睛直直望進夕時的瞳孔裡,“一個月,你當我的女朋友,你走的時候我去送你,如果你願意回來,我會等你。如果我畢業了,能夠去找你,你也要再給我機會。如果,如果都不行,我記著你,咱們畢竟也在一起過。”
夕時的手搭在他肩膀上,過了會兒,夕時擰著眉頭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呢?何必為難自己?”
“怎麼就為難了?”呂程急急回她,“有些人,遇到就很開心了。你能喜歡我,我還要求什麼。我也想一直和你在一起,但如果不能,一個月,一天,一小時都行。”
夕時咬著嘴唇,喃喃出聲,“如果無疾而終,又忘不掉呢?”
“忘不掉就忘不掉,怕什麼,也是回憶啊。人得有回憶,好的壞的都得有。就和過去是一樣,必須存在。”
呂程說得信誓旦旦,哲學家附身。
可每個字,每句話,都又狠又準地扎進夕時的胸口裡。
人不能沒有回憶,就和過去一樣,必須存在。
夕時回想自己這麼多年來回溯在別人的過去裡,為的是什麼呢?有多少人記得她,有多少人因為米爾格倫理論而將她永遠隔在了記憶之外?
這個世界上,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