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結束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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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連再來三錢。”
醫館夥計抬眼一瞧,臉色就變的不好:“章奎,你說你,又沒病,動不動就買黃連吃,你要有錢買倒也罷,偏偏沒錢,你過來瞧瞧,這一沓全是你賒賬的欠條!這醫館都快撐不下去了!”
夥計把賬簿翻得嘩啦響,眼前清瘦男人好似沒有感受到他的嫌棄驅逐。
“這次給錢。”他從破舊棉衣裡摸索許久,摳出幾枚銅錢。
夥計探頭看了眼,不耐嘖了聲:“行行行,不是我說你,你好歹也是個舉人老爺,怎麼混成這個鬼樣子,這都考幾次了,次次不中,還不如回鄉裡當個教書先生,好歹能混口飯吃……”
夥計絮絮叨叨,但手上動作麻利,很快稱好又用油紙麻繩捆上,遞給眼前的窮酸舉子。
“少吃些,是藥三分毒,累了就歇歇……哎呀,算了,說了你也不聽。”
章奎默默接過,看了眼藥包突然低聲道:“不考了,再也不考了……”
“哎呀!”誰知聽到他說的話,夥計反而急了:“別死腦筋啊,這次還是要考的,許是你往年時運不濟,總是差上那麼一點,今年指不定就中了呢?”
那人臉色灰敗,雙頰清瘦,眼裡像是蒙了塵,藥包放到櫃檯,那幾枚銅錢也不要了,擺擺手轉身便走。
夥計心知自己說錯了話,朝自己嘴上輕輕扇了一下,忙繞出來想追,門卻突然響了下,夥計下意識朝門口看。
“哎!宋舉子來了!”
宋愈到門口時被人撞了個踉蹌,那人高瘦像根麻稈,力道卻不小,他吃痛揉著肩。
夥計見了哎呀一聲,“勞您先稍等片刻,我去把錢給那位客人退了。”
宋愈應聲,目送他火急火燎跑出去追人。
“那個人叫章奎,昭平六年中舉,之後參加春闈屢試不過,從青年到中年,窮困潦倒,家中上下都由妻子打點,後來父母去世,他都沒能趕回去,前幾日他收到家中書信,是他族人寫的,言及他不過十歲的女兒下水撈魚補貼家用,卻溺死在河中。”
“他妻子見了屍身,瘋了幾日,突然一天早上吊死在房梁。彼時家中無米,妻女好幾年不曾添過新衣。他剛奔喪回來,孑然一身,令人唏噓。”
宋愈沒搭話,徑直進了醫館,反手將門關上,身後人險些被撞斷鼻樑,卻啞然失笑。
鄭椿推門緊隨其後:“你想知道他為什麼屢試不中嗎?”
宋愈依舊唇瓣緊閉,鄭椿也不掃興,自顧自道:“他年少時跟你一樣,甚至某種程度上更勝。”
“他三歲啟蒙,九歲過縣試,十二過府試,十五過了院試,十六便過鄉試成了舉人。彼時神童之名在禹州府一帶如雷貫耳,可謂是天縱奇才,但這般天才,卻連進士的門檻都摸不到,可真是奇怪。”他嘴裡說著奇怪,臉上表情卻不是這樣。
宋愈受夠了他:“給我餵了藥還是不放心嗎?”
“就當聽個故事。”鄭椿笑著說。
門口響起腳步聲,鄭椿立刻噤聲,宋愈以為是醫館的夥計來了,便沒有回頭,誰知那人進來半晌不曾吭聲。
宋愈心生奇怪,扭頭去看,眼皮驟然一跳。
“……”
“李蒙!”
李蒙緩緩走近,目光細細打量他,良久開口道:“你這幾日去了哪裡?我聽聞你書童出事,便想去文華巷尋你,誰知門上落了一層灰,問旁人也都說不知你的行蹤……”
宋愈強撐著笑了笑,看起來很勉強:“我有一個遠房姑母住在京郊,這幾日去她那裡了。”
李蒙見他神色躲避也不好多問,扭頭問鄭椿:“這位是?”
“……我姑母家的弟弟。”
“這位……弟弟,穿著還挺,別緻……”
宋愈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喬裝打扮過的鄭椿,道:“是,他頭部幼時被長耳宮踢過,不大聰明,就喜歡這種花紅柳綠的混搭風,這次過來也是受姑母之託給他取藥。”
鄭椿雜亂掩面的頭髮下嘴角抽了抽,眼風警告胡說八道的某人。
宋愈瞧見了,但裝瞎。
“李兄是來?”
“近來有些風寒。”
醫館內又靜了。
京城富庶,醫館藥鋪不少,但只有這家很是獨特,雖靠近京郊,但開這家的李大夫醫術高明又喜歡扶危濟貧,朝他哭幾聲窮,診金藥錢便能免去了。
宋愈目光狀似不經意掃過李蒙,他家中頗有薄產,再者聽聞他入京不過月餘便呼朋引伴,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