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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天氣不太尋常,十月底的南方小城已經有些涼了。
祁修竹怕冷,在皮衣裡穿了一件黑色高領打底。
賀免彷彿和他不在同一個季節,下身穿著寬鬆的復古牛仔褲,上面則只套了一件基礎款黑色背心。
沉默良久,他放下紋身器具,摘掉左手上戴著的黑色手套,停在祁修竹面前。
他比祁修竹高了整整一個頭,右側的斷眉上打了兩顆眉釘,頭髮染成鮮豔的紅色。
“我原以為是同名同姓。”賀免面無表情,把手套往垃圾箱裡一扔,盯著他一兩秒,“大影帝,還真是你啊。”
他的語氣算不上多好,更別說那聲“大影帝”還帶著刺。
賀免讀大學那會兒留著乖順的黑髮,當時他連牽手都會臉紅,還總以為祁修竹沒有發現。
祁修竹注意到賀免的新發色,被太陽一照,紅得跟個火把似的,晃得他眯了眯眼。
這人什麼時候變這麼野了,和記憶中的樣子完全對不上號。
他沒有要干涉前任愛好的意思,但還是沒忍住,淡聲開口:“非主流。”
賀免摘手套的手一頓,臉沉下去。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祁修竹的頭髮和唇釘,食指在嘴唇邊輕輕一碰:“前男友,彼此彼此。”
祁修竹剋制住想還嘴的衝動,把手機裡收藏的地址拿給他看,刻意保持著一點距離:“是這裡嗎?”
賀免連看都沒看就說:“是這。”
祁修竹透過平光鏡看他:“這是你的店?”
賀免就答了一個字:“嗯。”
祁修竹從這個短小的音節裡聽出一點別的味道。
有點像小學生考試拿了滿分,回來向家長討要獎勵。
幼稚。
不過轉念一想又莫名其妙,這人明顯在裝高冷,拽得不行。
遇到賀免確實有點意外,要說心裡沒有波瀾那不可能。但石子落入水中終會沉底,那丁點波瀾掀不起什麼大浪。
眼下只有兩種選擇。
一,留下來假裝無事發生;二,就現在結束這段旅程。
祁修竹用餘光掃過賀免的臉,前男友一臉不爽,方案一肯定行不通。
五年沒見,誰樂意忽然和前男友共處一室?
“行。”祁修竹說,“那我就不打擾了。”
氣氛忽然更詭異了。
被落在後面的黃毛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一看賀免的神色,以為祁修竹真是來找茬的:“免哥,要不我去把鍾延叫下來?”
賀免沒接他的話,又看了祁修竹兩眼,將另一隻手套也摘下來,轉身往屋內走:“柳璟,不用去接了。”
果然一點都沒猶豫。
祁修竹見他進了屋,很輕地“嘖”了一聲。他剛抽出行李箱的拉桿,面前的光線被人擋住。
賀免不知何時反身回來,臭著一張臉,站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
祁修竹問:“幹什麼?”
賀免冷不丁開口:“意安就我這一間民宿。”
別的話也沒多說,賀免單手拎起行李箱就往屋內走。
祁修竹手裡一空,視線跟著前面的男人移動,越看越覺得那道背影有些……
委屈?
自己一沒罵他二沒打他,連話都沒跟他說幾句,他有什麼可委屈的?
臭脾氣,和以前一模一樣。
柳璟跟在後面,熱情地招呼祁修竹進屋:“抱歉啊,前不久剛有人來找過茬,我以為歷史重演了。”
祁修竹說了聲沒事,柳璟又說:“剛才那個帥哥是我們老闆,他叫賀免。你別怕,他是正經人。”
聽見最後那句,祁修竹突然想笑。
柳璟對賀免帶有某種特殊的濾鏡,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免哥特別厲害,去年在全國紋身交流展會上拿了一等獎!”
祁修竹說:“是嗎?”
“是啊。”柳璟以為他不信,“好多明星都來找過免哥紋身,顧袁鑫你認識吧?在《黎光》裡演男主的那個,他上半年剛來過。”
祁修竹從柳璟嘴裡聽到好幾個熟悉的名字,的確是娛樂圈裡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緊接著,柳璟一口氣說完工作室的發家史,就差把賀免吹上天了。
身邊的人沒點動靜,他打住話頭,撓了下鼻子自我介紹:“我叫柳璟,是綠葉的穿孔師,現在在跟免哥學紋身。店裡還有個紋身師叫鍾延,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