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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很大的代價和許芳菲離婚,隨著事情的反轉,許芳菲的真面目也暴露在大眾面前,連帶著傅總和秘書的糾纏虐戀也為人熟知。

江唸的心理疾病有嚴重的趨勢,鋪天蓋地的新聞讓他無處藏身。

他只好帶著江念定居在國外,是個北歐小國家,風景秀麗,人與人之間以保持距離著稱,江念在那裡生活不會受到太多打擾。江念喜歡繪畫,他就請最好的老師。

他和堂哥的身份對調,從此做個拿分紅度日的閒人。

或許是這個小國家永遠清冷的空氣,高原的天空和巍峨的雪山,讓他開始漸漸可以靜下心來思考。

他不是不知道許芳菲的小動作,他只是,不想去阻止。

傅時霄覺得自己不正常了,他的胸腔像是破了一個洞,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以為會癒合,但那個洞卻越來越大,再多的奢靡也無法填補。

偶爾回憶一陣波瀾,便會引發那處陣陣劇痛。

尤其是見到江念那張越來越酷似江暖的臉。

那個洞黑黝黝的,像是無情的子彈穿過,造成悶悶的體內爆炸,將那顆心炸的粉碎。

雖然外表看上去完美無缺,但內裡,潰爛不止,無法癒合。

江念好轉的很明顯,他的藝術天分在好老師的引導下得到了很好的成長,有時候他會和江念說一說江暖,他的媽媽。

“她工作的時候很嚴謹細緻,曾經有一次,她發現了一處我即將簽字的合同漏洞,為公司挽回了上億的損失。”

“她會將所有事都安排的井井有條,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領帶顏色永遠沒有錯過。”

“她在家喜歡穿舒適的針織衫,尤其喜歡一件淺綠色繡小花朵的。”

“她口味並不清淡,為了照顧我的胃,總是會做清淡的菜色,還去上過廚藝進修班,手藝好的可以開館子。她曾經有一次還開玩笑說,如果傅氏破產了,她可以開館子養我。”

傅時霄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他當時是怎麼回應的?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他的表情一定很不屑吧,以至於她好像有一點點受傷。

他連這種細節都記得,很奇怪,他不認為自己有如此良好的記憶力。

傅時霄一旦講起這些,江念都會好好的坐著傾聽,看著突然沉默的爸爸,他少有的問道。

“她還喜歡什麼,我是說媽媽。”

許芳菲不是他的媽媽,得知這一點,江念一點也不難過,反而鬆了一口氣。

怪不得她不愛他,原來她不是生他的媽媽,他就說,怎麼會有不愛自己孩子的媽媽呢?

他明明記得,他的媽媽很愛很愛他的。

原來江暖是他的媽媽,真好,雖然媽媽已經不在了,但他知道自己被媽媽愛過,因為他一聽到媽媽的名字就覺得溫暖。

“爸爸,她還喜歡什麼?”

見爸爸還沒有回應,江念又問。

傅時霄看著窗外陽光下閃著銀光的雪山,喃喃道,“她還喜歡我。”

她還喜歡我,她愛我。

她最大的痛苦都來自於我,她因我而死。

他眨掉眼中的淚意,仔仔細細的看著眼前的江念,稚嫩的臉上已經有了少年人的朝氣。

“那你也喜歡她對不對?”

江念理所當然的說。

“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記得很清楚啊,老師說過,要想描繪某種東西,必須要觀察一切細節,你把媽媽所有的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一定是偷偷描繪過很多遍了吧?”

面對兒子的說辭,他如遭雷擊。

他保持著一種平靜,等兒子睡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喝了整整一瓶高度數威士忌。

胃裡傳來強烈的灼燒感,痛的讓他紅了眼眶。

一定是他醉了,否則怎麼會哭。

他記得很清楚,除去告訴江唸的那些,還有更多的事情。更多更多的小細節,哪怕她下車總是要調整一下高跟鞋的微小姿態。

或許是很久很久之後的怦然心動,他並沒有覺得欣喜,反而對這種陌生而無法掌控的情緒產生恐慌。

下意識逃避,又想得到,最終找遍她全身終於找到了一個理由。

她的側面某個角度很像許芳菲,他曾經的初戀女神。

沒錯,一定是這樣,為了試驗這個想法,他做了很多笨拙的嘗試,肆無忌憚的傷害她,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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