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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被月光輕輕覆蓋的深夜,時間悄然滑向了午夜十二點,萬籟俱寂之時,一段不尋常的經歷悄然展開。故事的主角,是我的堂哥,一個性格直爽、愛湊熱鬧的青年。自高中輟學後,他便跟隨我二叔,踏上了駕駛大貨車拉煤的生涯,雖然辛苦,卻也頗為充實。
那是一個風高月黑的夜晚,堂哥首次跟隨二叔的車隊,從大同滿載煤炭,向著河北的目的地疾馳。由於裝車較晚,他們的車被排在了隊伍的最後。當車隊途徑宜州地界的一個偏遠村莊時,不幸降臨——二叔的貨車突然熄火,任憑如何嘗試,都無法重新啟動。焦急之下,只能電話求助前方的車隊,但夜色已深,車隊早已遠去,救援無望,兩人只能無奈地在車上等待。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而無聊,堂哥下車透氣,順便解決生理需求。就在繞到車後方便時,一抹微弱卻異常醒目的光亮吸引了他的注意。那光亮來自不遠處的村莊,隱約間,似乎有戲曲的唱腔隨風飄來,低沉而悠揚。好奇心驅使下,堂哥決定前去一探究竟。
穿過一片漆黑的田野,他來到了那個發出光亮的地方。果然,那是一座簡陋的戲臺,臺上正上演著一出不知名的戲曲。戲臺雖舊,但燈光昏黃,營造出一種莫名的氛圍。此時已近午夜,如此時間竟還有人唱戲,實屬罕見。然而,堂哥並未多想,只當是地方習俗不同,便找了個空位坐下,準備看個究竟。
臺上演員身著華麗戲服,唱腔婉轉,動作嫻熟,但觀眾卻寥寥無幾,僅有十幾人散落在院內,神情專注,彷彿外界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堂哥很快便被這獨特的氛圍吸引,融入了其中。然而,好景不長,一陣刺鼻的焦味打斷了他的沉醉。只見戲臺帷帳後突然冒起濃煙,火勢迅速蔓延,轉眼間便吞噬了整個帷帳。
火勢兇猛,但令人震驚的是,無論是臺上的演員還是臺下的觀眾,竟都無動於衷,彷彿未察覺到這突如其來的災難。堂哥心急如焚,大聲呼喊,試圖提醒眾人,但他的聲音卻如同石沉大海,沒有絲毫回應。更令他恐懼的是,那些觀眾的眼神空洞無神,彷彿失去了靈魂,哪裡還有半點活人的氣息?
火勢愈演愈烈,戲臺上的演員們被火焰吞噬,衣物化為灰燼,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焦臭味。他們卻依然唱著,沒有掙扎,沒有恐懼,只有無盡的重複。這一幕,如同地獄般的景象,讓堂哥徹底崩潰,癱坐在地。
就在他絕望之際,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將他從恐懼中喚醒。那些原本呆滯的觀眾突然圍攏過來,無神的雙眼緊緊盯著他,彷彿要將他吞噬。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堂哥兜裡的手機突然響起,清脆的鈴聲劃破了夜的寂靜,也喚回了他的理智。
“臭小子,跑那邊鬼嚎什麼呢?電話也不接!”二叔的聲音如同天籟之音,讓堂哥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下來。他掙扎著起身,發現那些詭異的觀眾已消失無蹤,戲臺上也只剩下殘垣斷壁,火光漸熄。
堂哥踉蹌著跑回二叔身邊,癱軟在地,渾身溼透,那是恐懼與冷汗交織的結果。他顫抖著向二叔講述了剛才的遭遇,眾人聽後無不愕然,卻又不得不信。畢竟,堂哥那驚恐萬狀的神情,絕非作假。
事後,他們才得知,原來那年春天,村裡請來戲班子唱戲,戲班子就住在戲臺後面。不料某夜,因菸頭未熄引發火災,整個戲班子幾乎全軍覆沒,只有少數幾人僥倖逃脫。那場大火,成了村民們心中永遠的痛。
自此以後,堂哥再也不敢在深夜外出,更別提去看什麼夜半鬼戲了。而這段經歷,也成了他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時常在夜深人靜時悄然浮現,提醒著他:有些熱鬧,真的不能隨便湊。
所以,如果你在某個深夜,偶然間看到路邊有人在唱戲,請記得,那或許並非人間煙火,而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呼喚。記住,千萬不要被好奇心驅使,去湊那份不該湊的熱鬧。因為,有些真相,一旦揭開,便是你無法承受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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