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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宗徽說:“那就把明勃驛館收拾出來,給他們住吧。”
&esp;&esp;謝若玄擺擺手,“卿看著辦就行。”
&esp;&esp;宗徽哭喪著臉站回了隊裡。
&esp;&esp;謝若玄翻閱著這次月羌和大宛派來的使團資料,心中止不住冷笑。區區蠻夷,還敢妄想染指大淵?
&esp;&esp;痴人說夢。
&esp;&esp;謝若玄是想亡國不假,但不是把大淵白白葬送在蠻夷手裡。改朝換代和亡族滅種有本質區別,倘若斷了傳承,才是真正的消失在史書中。
&esp;&esp;那才是千古罪人。
&esp;&esp;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倘若真讓大宛和月羌掌控中州的王權,那麼所有漢人都將淪為奴隸,且永無出頭之日。
&esp;&esp;這與謝若玄想亡國的初衷相悖。
&esp;&esp;謝若玄不由想起了孟知爻講的革命故事,倘若……可惜沒有如果。
&esp;&esp;月羌和大宛的使團進京了,他們住進安排好的明勃驛館裡。聽聞,這次沒有送上好酒好菜以及美人,他們還鬧了一通。
&esp;&esp;那些使團以為大淵會像以往那般,對他們卑躬屈膝,諂媚至極。
&esp;&esp;但他們想錯了,現在皇位上的是謝若玄,不是謝子羲,謝若玄根本不會把他們放在眼裡。
&esp;&esp;月羌和大宛的使團一來就吃了下馬威,對謝若玄不滿到了極點,甚至在大庭廣眾之下,竟出言不遜,辱罵謝若玄是冢中枯骨,只會裝神弄鬼。
&esp;&esp;訊息穿到皇宮,裴夢全小心翼翼覷了一眼謝若玄,低聲問道:“那些蠻夷忒不懂規矩了,皇上要如何處置他們?”
&esp;&esp;謝若玄微微一笑,“處置?他們不是自尋死路嗎?與朕何干?”
&esp;&esp;裴夢全驀地緘默下去。
&esp;&esp;他與謝若玄相處一段時間了,自然稍微瞭解一點謝若玄的性格。一般謝若玄擺出這副樣子,是要算計人了。
&esp;&esp;上一個靖城王,墳頭草已經三尺高了,現在輪到了月羌和大宛的使團,裴夢全在心裡為他們默默點上了一根蠟燭。
&esp;&esp;大概是謝若玄有意縱容,那些使團愈發肆無忌憚,居然開始騷擾城中百姓。
&esp;&esp;謝若玄示意禮部,在景德殿召見使團。
&esp;&esp;景德殿殿宇宏偉,雕樑畫棟,光影經過精心設計,美輪美奐。謝若玄坐在上首,姿態從容瀟灑,不擺架子了。自他暴露身份後,他在眾臣面前就不端著了,基本上都是怎麼舒服怎麼來,絲毫不拿眾臣當外人。
&esp;&esp;雖然眾臣略有微詞,但看著謝若玄那張笑容陽光的臉,什麼微詞都咽回肚子裡了。
&esp;&esp;謝邀,勸諫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esp;&esp;他們還不想年紀輕輕……哦不,正值盛年就奔赴黃泉。
&esp;&esp;景德殿內朝臣靜立,神情肅穆,彷彿參加帝王葬禮。
&esp;&esp;禮官唱禮:“大宛、月羌,使臣覲見——”
&esp;&esp;身著異族服侍的使臣在眾人簇擁下走進殿內,他們頭揚得高高的,神情倨傲,像一隻只開屏的孔雀。
&esp;&esp;使臣有兩撥,一撥是月羌派來的,他們衣服呈月白色,搭配紅褐色的披帛,裝飾月亮形狀的配飾,看起來頗具異域風情。另一撥使臣頭髮編起來,身上穿著深色闊袖衣,邊緣鑲著虎毛,搭配獠牙配飾,充滿了野性,他們就是大宛派來的了。
&esp;&esp;兩撥人站在殿中央,宛若披著人衣的火鍋食材,互相看不順眼,但又同時對大淵鷹視狼顧。
&esp;&esp;他們眼神囂張,絲毫不知遮掩,彷彿已經快進到分食大淵。
&esp;&esp;其中,大宛那邊,為首者上下打量了一番謝若玄,說了一堆大宛語。他們隊裡的翻譯隨即翻譯道:“就是你向我大宛遞交國書,稱謝若玄再世,問我們還記不記得固建之盟的?不過是一個豎子罷了,居然還敢威脅我們大宛,你忘了這些年是如何向我們大宛搖尾乞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