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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小太子故作老成,走到章鳴珂身側,看看揚起小臉、眼睛亮晶晶的雪糰子,再抬眸望望章鳴珂,沉靜莊重的氣派沒繃住,險些驚掉下巴。
&esp;&esp;平日裡,她們都到快用午膳的時辰才收攤。
&esp;&esp;今日,足足提前半個時辰,泠香便收起脂粉攤子,準備回家給女兒做好吃的。
&esp;&esp;她已想好要做什麼,想到玉兒歡喜的模樣,她不自覺露出淺淺笑意。
&esp;&esp;東西收拾好,梅泠香提起來,不經意抬眸間,一道頎長的身影撞入眼簾。
&esp;&esp;梅泠香秋水般的翦瞳,微微興起波瀾,裝脂粉的箱籠咚地一聲落地。
&esp;&esp;“梅娘子,這小娃娃管本王叫爹,你說我該不該答應?”章鳴珂拉著在他頸上騎高馬的女娃娃的手,望著妝容妍麗的梅泠香。
&esp;&esp;男子氣度軒朗桀驁,眼神銳利,即使肩頭扛著玉兒,也絲毫不損其迫人的威嚴。
&esp;&esp;他比從前又高一些,不再有少年郎的單薄感,而是青年男人的精壯結實。
&esp;&esp;除了一張臉,依稀能辨認他是誰,他身上其他地方皆與從前判若兩人。
&esp;&esp;時隔三年多,梅泠香以為早已不在的人,竟從天而降,忽而站到她面前。
&esp;&esp;梅泠香震驚之餘,竟不知該說什麼。
&esp;&esp;他鄉遇故知,應當是值得歡喜的吧?
&esp;&esp;可回想章鳴珂剛問的那句話,梅泠香平靜許久的心湖驟然掀起驚濤駭浪。
&esp;&esp;她努力沉住氣,越過落地的箱籠,伸手將小女娃抱在懷中,溫柔教她:“玉兒,叫叔叔。”
&esp;&esp; 叔叔
&esp;&esp;梅泠香將孩子接過去,章鳴珂沒有阻攔。
&esp;&esp;聽到梅泠香的話,玉兒側過臉,疑惑問:“玉兒仔細辨認過,他就是爹爹呀,阿孃為何讓玉兒叫他叔叔?是不是爹爹太久不回來,阿孃不高興了?”
&esp;&esp;玉兒歪著腦袋,稍稍一想,覺得自己猜得很對。
&esp;&esp;就像沈奶奶,明明想念沈叔叔,可平日裡一提起沈叔叔,便罵罵咧咧的。
&esp;&esp;而梅泠香此刻,在女兒的追問和章鳴珂的審視中,如芒刺背。
&esp;&esp;她懊惱地閉了閉眼,若是睜開眼,再重生一回,回到玉兒兩歲的時候,她一定不會為了圖省事糊弄孩子,指著畫像告訴玉兒,那上面的男子是她爹。
&esp;&esp;畫像掛在靈位後頭,她清明還會上香,沈大娘她們都知道,那是她悼念亡夫之意。
&esp;&esp;可玉兒還小,她真的記住梅泠香隨口說的話,以為爹爹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但總有一日會回來看她。
&esp;&esp;當著章鳴珂的面,梅泠香一時語塞,答不上玉兒的話。
&esp;&esp;但是家中那副畫像,是決不能讓章鳴珂看到的。
&esp;&esp;梅泠香竭力保持鎮定,舉止依舊溫柔,一手吃力的抱著玉兒,一手理理玉兒微亂的發,柔聲哄:“玉兒乖,就照阿孃說的,叫叔叔。”
&esp;&esp;玉兒不明白阿孃的執著,但阿孃堅持的事,一定有道理。
&esp;&esp;她想不明白,便照做。
&esp;&esp;想到自己認錯人,玉兒有些不好意思,小肉胳膊環住梅泠香脖頸,貼在梅泠香頰邊,朝著章鳴珂改口喚:“叔叔。”
&esp;&esp;章鳴珂微微眯起眼,盯著眼前一大一小,眸光鋒銳似箭,彷彿要釘入人心底。
&esp;&esp;小女娃粉雕玉琢,像只白淨的雪糰子,可愛至極。
&esp;&esp;在巷子裡見到時,他以為自己找梅泠香找太久,有些失心瘋,才會覺得這小女娃臉上有梅泠香的影子。
&esp;&esp;這會子,小女娃與梅泠香貼頰相依,他看得真真切切,小女娃秀氣的眉眼像極了梅泠香。
&esp;&esp;小女娃從未見過他,但她說話流利,瞧著也有三歲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