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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言畢,章鳴珂展臂將梅泠香抱過來,緊緊摟在膝頭,抵著她眉心道:“我感受過權勢帶來的好處,也明白權勢能浸染人心,可我也瞭解皇上,他可能對付任何人,獨獨不會對付我。就像皇上了解我,誰都可能會威脅他的位置,獨獨我不會,我對那個位置沒興趣。再說,你的夫君可不傻,我不會做引起他忌憚的事。”
&esp;&esp;“若往後無戰事,我便做個閒散王爺,帶著你和玉兒周遊天下,好不好?”章鳴珂輕聲哄道,“馥馥,你知道的,我不是真正愛操心的性子,天下那麼多讓人頭疼的難題,便讓皇上那樣心思縝密之人去操心吧。”
&esp;&esp;他不是不會操心,而是不愛操心。
&esp;&esp;時至今日,梅泠香怎麼會還不瞭解他呢?
&esp;&esp;他明明心裡篤定,卻還故意嚇唬她。
&esp;&esp;梅泠香鼻尖泛酸,狠狠擰了一下他手臂:“章鳴珂,你真可惡!”
&esp;&esp;她力氣小,捏著根本不疼。
&esp;&esp;章鳴珂摟著她,唇瓣輕輕觸碰她睫羽:“會不會覺得你夫君不夠上進,沒出息?”
&esp;&esp;險些把人嚇哭,又這樣溫柔地哄,梅泠香只覺這人壞透了,很會折磨人。
&esp;&esp;堂堂宸王,還說自己不上進,沒出息,真的不是在說反話,等她誇讚麼?
&esp;&esp;梅泠香猜中他心思,卻不肯全然順他心意,她推他一把,眸光流盼,語氣拖腔帶調:“王爺可是所向披靡的戰神,誰敢說王爺不上進?王爺自然是最有出息的郎君。”
&esp;&esp;旁人誇他是戰神,章鳴珂還能當成是恭維,厚著臉皮接受。聽梅泠香這般說,只覺笑話他的意味十足。
&esp;&esp;明明是夸人的話,聽起來卻不像什麼好話。
&esp;&esp;“好啊你,竟然挖苦本王。”章鳴珂咬咬牙,不顧手上的傷,捉住她腕子,沉聲道,“看我怎麼治你。”
&esp;&esp;不太亮的天光,透過窗扇罅隙照進來,在桌案上拉成一條長長的亮線。
&esp;&esp;桌旁隱秘的地方,章鳴珂寬厚的身影全然攏住梅泠香,微涼的指從她柔藍鑲銀紅芽邊的繡襖下探進去,往上尋覓。
&esp;&esp;梅泠香暖融融的身子,被那涼意一侵,微微發顫。
&esp;&esp;“馥馥,馥馥。”他聲聲喚她。
&esp;&esp;往日只有爹孃才會喚的乳名,從章鳴珂口中喚出來,有種格外讓人臉紅心熱的滋味。
&esp;&esp;梅泠香被她鬧得眼睫溼潤,卻顧不上他作亂的手,慌忙去捂他唇瓣:“你,你別叫。”
&esp;&esp;下一瞬,她微亂的衣襟被他弓起的掌骨撐得緊繃,她心口驟緊,失態地溢位一聲輕嚀。
&esp;&esp;“馥馥,別叫。”他捉狹地笑著,將她的話還給她。
&esp;&esp;甚至變本加厲,惡人先告狀:“白日裡這般失態,有辱斯文。”
&esp;&esp;有辱斯文的,分明是他自己!
&esp;&esp;太子生辰宴,高泩本在受邀之列,卻因病未能入宮。
&esp;&esp;可聖旨下來的,名喚章鳴珂,正是梅師妹從前的夫君。而被賜婚的宸王妃,不是京城哪家高門千金,正是梅師妹本人。”
&esp;&esp;“母親,您還覺得巧合麼?還擔心梅師妹會喜歡我,糾纏我,耽誤我的前程麼?”高泩的聲音漸漸變得低啞,喉間忍著一股血腥氣。
&esp;&esp;他打住話頭,將那腥甜氣往後壓,終於壓制不住,側過身去,噴出一片殷紅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