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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定一百三十八happyvalentine-sday(九)
——人死後會是什麼感覺?
這是一個人類無法回答的偽命題。
單子魏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能切身獲得這個偽命題的答案,他不知道其他亡者是什麼感覺,就他而言,當他旁敲側擊地推斷出自己可能已經死了後,最先湧上心頭的是一股強烈衝突的現實脫離感。
他——死了?
單子魏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無論是白裡透紅的面板,還是溫熱柔軟的觸感,都“鮮活”得一如既往。
他會哭會笑,會跑會跳,會喘氣會窒息,就連花痴病都好端端地發揮著效果。
然而他只有21克。
21克……是靈魂的重量。
單子魏失去焦點的目光落在血汙的雜誌上,紊亂的情緒既荒謬得想笑,又苦澀得想哭。
他一直自稱為ghost,卻在這一刻真的成為了“幽靈”。
順理成章的,單子魏空白的腦海生成了一個問題。
——他是怎麼死的?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一聲淒厲的“滴”猝然撕裂了思緒的空白,帶來了深入骨髓的畏懼和哀傷。
[……天……車怎麼……失控……]
單子魏抱著頭痛欲裂的腦袋,他感覺很痛,非常的痛,像是有人拿著一把錘子敲碎了他的頭蓋骨。潛意識迅速而熟練地掐斷了回憶,以遮蔽那段回憶背後所代表的大恐怖。
——車禍。
這個由記憶碎末拼湊出來的答案支離破碎地紮在單子魏的思維裡,既模糊又深刻。在已有情報和生理反應的雙重驗證下,他的死亡被確認為板上釘釘的事實。
他已經死於車禍了啊……
淺淺的惆悵蓋過強烈的驚異,如沾溼的白紙一層又一層地裹住心臟,不強烈,但讓人感覺比被割一刀還要難過和痛苦。
難怪他會失憶,難怪他會對icu熟悉,難怪他會產生內臟被挖走的幻覺,難怪他會夢見——
[我們簽字,放棄搶救。]
“……爸爸……媽媽……”
裹住心臟的惆悵如溼紙一瞬間抽乾了水分,掐緊了他的心跳,單子魏連呼吸都覺得疼。他念著人世間最親密的兩個稱呼,卻生疏得如同在對著名單呼喚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你父母已經放棄了你。]
——那不是他的噩夢,那是他的現實。
單子魏輕輕滑動喉結,嚥下了喉間的灼意。他以為自己會在得知真相的這一刻崩潰,然而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已經在那場“夢”後發洩了大半的痛苦和悲傷,心裡已經提前印下了“他會被父母放棄”的意識。即使那場夢現在被證實是他的記憶,他也只是難過而不是絕望。
幸好這段記憶以夢的形式出現。單子魏感覺自己的記憶像是被分成了兩類,一類是打心底冒出的念頭,一出現就會自然而然地佔據他的思維和情感,比如說剛剛只一聲“滴”就帶來深刻驚惶的車鳴聲;另一類像是有人錄了第一人稱的電影放給他看,雖然也會引起他的共情,但有一種從外部資訊帶動內在情緒的被動感。
就是這種緩衝讓單子魏的精神沒有一下子崩潰,他在思緒滑向被父母拋棄、失去錨點的血池地獄前,抓住了那條唯一的蛛絲。
[我們回家。]
——他失去了父母,但他仍然還有家。
白髮青年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黑瞳深處的痛苦焚燒成了決然。
他會和host一起回家。
單子魏抓緊了肩上的枕套,裡面的內臟瓶子發出細小的碰撞聲,清脆如生命的絕唱。
他已經死了,然而這不是他的末路。種種跡象都暗示了,這些源自開膛手傑克愛人的五臟意味著“復活”。
聽起來是天方夜譚,然而他本身就是這份怪談的靈異之一。單子魏從最開始的病房甦醒開始回想,以亡靈的角度回憶一切細節,在生死顛倒的視角下,越來越多的矛盾浮了上來,將要織成截然不同的事實。
白髮青年的臉色越來越白,他顫抖的目光遊弋在人體模型、血汙雜誌和受害者的病案上,聲音輕得近乎自言自語。
“你……是想說……我是你的愛人……嗎……”
——就像host一樣。
各式各樣的念頭在腦海裡橫衝直撞,單子魏頭重腳輕地邁開步子,向外走去。他還有一條線索可以驗證或推翻自己的想法——開膛手傑克一開始扔在電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