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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神醫在水軍大營走不開,他是過來接人的,見那小東家忙的很,就在外間兒等。
怕江六不信他說的話,姚鑄拿出一塊腰牌遞給他,這是龐大塊頭的牌子,憑這腰牌能進大營。
“改日我再拜訪神醫吧?今日有些晚了。”江六驗過腰牌沒問題,又遞給他。
自己現在也是小有家底的人了,萬一這是個賊人……
“是啊,我們趕著回家有事兒忙哩,要不明日我們自個兒去大營吧?”江餘錢也跟著說道。
怕人哄了弟弟走,還拽著弟弟的後頸衣裳不鬆手,但他人高很多,這會兒江六像個被提起的狗崽子。
江小三也拽著小弟的胳膊,這人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要是抓了人就跑咋辦,還是抓著才安心。
巡邏差役看見這邊的動靜,也招呼著人過來,天黑交替時他們會增加人手巡查。
姚鑄被他們護人的樣子給逗笑了,揶揄的眼神看向江六:“你就這麼怕死?驗了牌子沒問題,也不敢和我走?”
這就是龐簧說的膽子大?年少有為?嘖嘖嘖,不過如此。
“嘿,你這人咋說話呢。”
“怎麼看著人模狗樣的,說話這麼過分呢。”
江威和幾名夥計逼近一步,沒好氣的看著大漢,舉起手中的武器想要揍人。
“我肯定是怕死的。”江六面無表情的看著大漢,瞥了一眼已經走到花牆下的差役,繼續說道:“而且也沒人會傻到,把命交給一個牌子。”
是不是真的神醫護衛,待他回去問獨狼和羊毛坊的人就知道了,沒必要趕在這一會兒,自己又不是下一刻就要嗚呼。
見人不肯走,姚鑄也不再多說,轉身和巡邏役們打上照面,露出手中腰牌,飛身上馬離去。
留下店裡的人和差役面面相覷,這又是怎麼個事兒……
既然沒事大家也就散了,該幹啥就幹啥。
坐到船上,江小三還在懊惱:“咱是不是得罪那護衛了?那神醫還會好好治病嗎?”
雖然小弟現在吃著補藥,氣色好了很多,身子骨也比往年壯實,但一直沒大夫能給個準話,說他什麼時候能好全。
和葉大夫做香口丸熟了後,他問過小弟的病情,葉大夫說他沒辦法,在他眼中江六就是個預備死人。
當時說的話太重,把江小三給氣了個倒仰,差點沒給他來上兩拳,治不了就說治不了,只能怪你自己沒本事,咋還咒人?
坐在船頭的江餘錢也同樣擔憂著,話本子裡的神醫都是怪脾氣,說不定他故意讓護衛試探人,就是想讓他們知難而退。
見哥哥們神色嚴肅,江六:“哎呀,想那麼多做什麼?神醫也沒說不幫我治,明日我去找龐大人問問。”
說完又是一個哈欠打下來,已經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幾個了。
家裡早已備好了飯菜,天冷了吃鍋子暖身,莫山嶺的獵戶抓了頭不大的公鹿,剛好是在九河村地界,就下山問村裡人要不要,可以分著買。
江老太買了兩條大後腿,骨頭熬煮了一下午,肉切成薄片備用,聽見人回來了,才把肉給下進湯裡。
自從家裡野燕子多,他們也不再每頓吃紅薯,換成了燕麥饅頭和黑麥饅頭,再煮小半鍋米飯,誰愛吃誰就自己盛。
江六喝了兩大碗湯、三個大饅頭、小半碗米飯,一口肉沒吃全吃的鹹菜,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今兒個這麼餓?”紀淑燕有些擔心。
放下碗筷,還在繼續摸饅頭的江六一頓,眉頭微皺後笑道:“嗯,奶奶給的飯糰子我只吃了一個。”
聽他這麼說,大家這才把視線收了回來,繼續吃著鍋裡的肉。
雜貨鋪的廚子會做好肉給江六吃,有時他回家也不怎麼吃肉。
拿了個饅頭繼續揪著吃,江六進食的速度慢了下來,他可能明日真得去大營一趟。
回到臨時住的屋子,拿出水鏡照了照,並沒有從臉上發現異樣,透明牆遮蔽進出的感知,是好事也是壞事。
雷打不動的吃著補藥,現在還輔以參茶調和,損耗應該完全能抵消才對。
自己不是大夫,想破頭也不會想出來,還是乖乖睡覺吧,希望神醫真的能看出他的問題。
睡前摸了摸跳動的心,喃喃道:“老夥計,你別漏氣啊,我們的好日子才剛開始呢。”
第二日沒起晚,又是好幾個大饅頭下肚,連帶辣油的鹹菜都沒碰,只吃了鹹蒜和醃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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